四十 倾醅漉酒，夫妻事

    谢安并不认为一个演文明戏的女演员会对书法有这样的。谢齐脸上带着微微的红，但笑不语。

    黄梦柳今天跟老二去什刹海溜冰，明天陪老三去开明戏院听戏，有时与老二去逛京西妙峰山，有时又让老三送她去看书画展。莫名其妙竟然达到一平衡。

    谢安对于这诡异的平衡表示惊奇和赞叹。但老二老三再没起过冲突，这也不得不说是黄梦柳为人事的明之。

    据说黄梦柳生日那天，寿桃收了三份，老二老三自然不少，那第三份却不知是何人送的。谢安也参加了生日宴，见那寿桃都自正明斋的白案师傅之手，白胖可，摆放在一起分外喜庆。

    你就任由着二伯在外面胡闹？苏慕北，伸手在碟拈了颗酸枣。

    巧静笑：捧女戏是风雅事，就算他再胡闹，最多不过把那女人娶门。

    苏慕北：娶门后呢？

    巧静抿，笑意：就算娶门，我仍旧是他的正妻，这一是谁都不能不承认的。她也就是个妾室。

    苏慕北摇：你还真是豁达。

    巧静：这事太稀疏平常，我阿玛就娶了四房姨太太，男人娶妾是为家族争光，是好事。他若真娶了个大明星来，我兴还来不及呢。

    苏慕北看她神，是真的喜，并不是为了掩饰心酸楚才说这番言论，就有些震惊了。

    那边趴在丛里的谢曼叫了起来：好了，好了！

    苏慕北笑：什么好了？

    谢曼把耳朵从青大缸上移开，：酒好了！

    苏慕北起，了亭，走到丛旁，附去看那半埋在土里的酒缸。巧静也走了过来，笑着：当真好了？

    谢曼：不信你听听，酒缸里有喳喳喳的声响，像螃蟹在里面爬似的，就是酿好了。

    苏慕北笑：那就起酒吧。

    谢曼拍手：起酒起酒！

    她把青大缸上包着的棉絮去除，辅一开封，一郁甘醇的酒香就飘了来，熏人醉。

    巧静赞叹了一声：今年的酒比往年都好。

    谢曼扯开一方白布，与苏慕北两边撑开。巧静拿了酒提从缸舀酒，倾倒在白布上，醇厚的酒从布的纤维滤，渣滓分离，清酒落容。

    好香！

    有人走后园，看到柳树起酒的三人，眸光微亮，笑：倾醅漉酒，真是大雅。

    苏慕北轻叱：还不过来帮忙。

    谢安走到凉亭里，笑：这雅事就该你们这些雅人来。

    谢曼：那你什么？她把酒盖好，端着送到石桌上。

    谢安摆开酒盏：我只好饮酒品酒了。

    巧静笑着摇。

    谢曼吐：好不要脸。

    四人围着石桌坐，白瓷酒壶，鲜果馔，清风徐来，怡然自乐。

    苏慕北喝了两，满腹醇香，脑袋就有些醺醺然。谢安看到她两颊驼红，染了醉态，目有怜惜。

    谢曼叹：这酒太甜太香了。

    巧静笑着推谢曼手肘：看那边，已经有醉过去的了。

    苏慕北伏在石桌上，睫微微颤抖，真的醉了。

    谢曼嘻嘻笑：小嫂的酒量太浅，喝这酒要兑的。

    谢安起：我送她回去了。

    他弯腰抱起苏慕北。苏慕北脑袋歪在他怀里，温顺地如同一只猫咪。

    谢曼对着巧静使。巧静心知肚明，也抿笑：快去吧。

    谢曼不忘对着他背影：这可是白天。

    谢安啐：一天天想些个什么，还是女学生呢。

    谢曼与巧静相视而笑，两人隔桌对饮，壶酒渐渐见底。

    谢安把苏慕北送回院，放到床上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刚刚他见苏慕北酒醉后的小女儿形态，确实动了心思，被谢曼看来后便不好表。苏慕北又是睡着，不好叫醒她，就陪着她一起躺着，看着她俏容颜，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两人一起醒来，屋黑漆漆的，苏慕北觉有条手臂搭在自己腹，鼻端有熟悉的檀香味，唤了声：安。

    谢安立刻贴近她，咬着她的耳朵低喃。

    苏慕北在黑暗红了脸。谢安的手已经伸她衣服摆，在隐秘轻柔抚摸。

    苏慕北咬，呆了半晌方才：该吃晚饭了吧。

    谢安柔声：完再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