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船乘浪

    天亮了一个多时辰，胡声方醒。

    一睁，她便晓得自己睡在了师父的卧房。还想起了昨晚的旖旎。

    还不知怎地面对师父，便眯着惺忪的眸偷偷地瞧。

    但萧妗染早已起。

    唔，面上仍旧烧红，胡声不自在地低了一声，又将自己捂被。

    醒了便起罢。

    萧妗染衣着整齐，一支羽白的簪匿于青丝，她手执着一本旧书坐在桌前，面淡淡地睨了胡声，又不动声地翻了一页。

    胡声听见师父的声音，心窘迫，连忙应了一声后爬起来，手忙脚地去寻自己的衣裳。

    午后我们启程去蓬湖岛。萧妗染。

    胡声脸还有些红，她上衣，隔着帷幔轻声询问，微微急切地掩盖自己的慌忙：那是何...？

    蓬湖岛是你生之地。

    萧妗染答得很快，但语气有些飘渺，似乎是从远传来的。

    话毕，她似忆起一些不快的往事，便阖上了书，站起叹了气，动作快些，待会来用，以便尽早发。

    接着，胡声便只听见闭门之声。

    少女愣了愣，生我之地？

    可为何觉师父有些不悦？

    胡声从未纠结过自己的世。她记事以来便乖顺无比，偶有小闯，但不甚在意，也不曾问过师父关于自己的来历。

    只因师父对她的照顾几无微不至。师父就像就像娘亲一般。但师父又不是娘亲，师父从来禁止她唤娘亲。

    随师父游历世间近十年，也见过不少奇事了。所以这回，师父是要告诉她自己的生父母是何人了么？或者说，还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胡声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激动。但没有过多思绪，仿佛只是世间奇事之一，仿佛是小孩得到了甚么奇珍异。

    因着藏着兴奋，胡声连米饭都多了一些。

    萧妗染端雅地坐在桌前，呷了一汤，见胡声的相如饿鬼转世一般，引得周围几个客静观，便微微皱眉：慢些吃。

    嗯......胡声垂应了。

    临行前，萧妗染令胡声不许再作不不类的飞贼打扮。为她挑了一短打衫，束了发。活脱脱成了一个潇洒少年。

    为何要穿得像男呢？胡声有些不解地嘀咕。

    你听话便是。

    历经昨晚一事，胡声岂敢再违逆师父，她羞愧着脸自己往后绝对听从师父的话。

    萧妗染摸了摸她的耳，表示已阅。

    两人的衣不多，钱财也不缺，胡声不晓得师父的钱是从何而来，她从不涉师父的抉择与行动。

    萧妗染穿了素净的收袖裙装，腰束了绸带，看起来端雅又练。她没有与胡声骑至码，而是雇了一辆车。

    车夫是庄里的仆役，发已经白，但仍健朗。见贵人来，他便掀开了车帘，恭敬地请人上车座。

    女人便领着胡声上了车。

    路途较遥远，胡声本安安分分地坐在师父旁，但是午后便犯了困顿。

    额上垂着几缕发，她用手了自己的双，轻轻打了个哈欠。

    萧妗染眸光一瞥，便朝胡声伸了手，拨开那几缕青丝，累了？

    胡声看了一师父，见她面目柔和，便大胆了些。稍微挪了一位置，往师父那儿更近了，挨在师父旁，脸颊的，好似车厢也带了度。

    萧妗染了胡声的小脸。胡声顺势轻轻地，放心地窝在了师父怀。

    车厢随路晃动，胡声闭上了，没有瞧见萧妗染那如灼的关怀。

    到渡时，萧妗染才唤醒了胡声。

    从车到随师父登船，胡声都是迷迷懵懵的状态，倒有几分小儿憨态。

    船舶上，商贾，侠客，皆有。有人是过站路客，有人心有他思，或藏污纳垢，或良善若存。一个貌的女领着一个稚郎行，总是惹人关注的。更何况还是在人多杂的此景场所。

    萧妗染微微不悦，牵住胡声，打起神来。

    噢。握着师父温的手，胡声立刻乖巧。

    没有理会某些船客的唏嘘，船役很快领二人走至船舱厢房。

    从此地到蓬湖岛，足要七个时日。因此萧妗染在发前便付了佣金，订一个较上乘的厢房来休憩。

    厢房整洁，被褥都十分洁净，也没有甚么异味。

    胡声初次登船，觉得新奇，困意也消散不少，但还是一跃便扑到了榻上。那榻是结实的木板，并不适，惹得少女轻呼了一声。

    萧妗染将包裹置于一旁，语气冷清：不许这般没有礼数。

    又挨批评，胡声的耳朵以可见的速度红了。她缓缓爬起来，正坐在沿边，抠着手指问，师父，我们这回要行多久？

    七日左右。

    胡声疑惑：那都在这儿待着么？

    想到舶上的其他船客，萧妗染眸光微沉。见胡声嘴有些，便走过去将袋递给她，语气柔带厉，上不比陆路。没有师父陪同，声儿轻易不许到外去。明白吗？还有，也是最要一，不准再饮酒。你包裹里带的酒，别以为师父不晓得。你若敢在船上沾一滴，我定定都扔到海里去。

    嗯嗯。被揭穿了。胡声心窘迫，眉目都变得乖顺无比，见到袋，方觉得燥，急切地应承了师父。

    喝了几，有渍由嘴角落到衫。

    慢些。萧妗染拿帕轻轻替胡声抹净，旖旎的气息在舱微微散了开来。

    女人清冷如瓷的表看起来有些意味不明，她如常地了胡声小巧的耳珠，从前是为师惯着你，总是饶你。现你若不听话，为师有的是法治你。

    闻言，胡声便想起昨夜之事。她呆滞了，双手略微张抠着袋上的纹，腔扑通扑通的震得脑发昏，连颈也溢了薄汗。

    说不上是什么觉，只是觉得师父好似同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这，令胡声隐隐羞。

    有没有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