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这一刻的温

    211.

    灯光打在女人的脸上，手指敲击键盘，发了击打的声音。

    你很忙？

    这条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风着，有些凉。男人皱着眉，终于主动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没有没有。女人抬着，又笑。似乎觉到了自己的失礼，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又说了一次，周先生您来坐一，我发个邮件，上就好。

    角里有人靠近。

    是有人坐来了。

    沉默。

    何越给了你多少钱？男人的声音突然又响起，语气平静。

    啊？这。就给了一。

    林素抬起，对着他笑了笑，糊糊的回答，薪资也是保密的信息呢。

    男人靠在了椅上，膛起伏。

    你可以换个工作。黑暗里有风过，拇指动了一，却摸了个空。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慢慢的，你是个会计师？

    是啊。女人又抬笑，有些谄媚，可是不讨厌。

    你可以去仁信。他说，不是还去面试过？还可以去其他公司。你有其他想去的公司？换个工作，不用半夜还要上班。

    难得周先生还愿意和她说这些。

    人生总会遇到很多人。愿意给机会的，都是贵人。

    我想先在归墟学学看看。

    林素把附件拖到了邮箱里，开始打字，又一边回答。给offer的周先生看起来很真诚，她怀着恩之心。人生就是这样，也许应该混圈来了这个圈，大佬们都是直接给offer，不再用六面试。

    我现在学投资，也觉得很有意思。她对着屏幕笑，怎么判断一个案能不能投，投后又要什么。这些呢，其实和我的专业还是有一些关联的。现在很多大企业都有自己的投资门，我想学了有用，以后可以直接槽去投资总监

    男人靠在椅上，看着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没有说话。

    当财务主其实也不错啦，

    击，发送。在陌生的城市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说她的小心思。这个男人份尊贵，她和他相差太大，以至于说了这些也没什么，我不是说财务主不好。不过我觉光财务和审计，发展也是受限的。一是职位发展天板，一个是薪资也受限。

    男人没有说话。

    其实我这几天是真的觉得难，我又没学过太多金课程，他不说话，她反而话更多，今天的压力在此刻都像竹筒倒豆似的倒了来，手机里又有电话响了起来，她伸手去拿手机，又笑，可是难也要上。我想，过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吧。

    她不知她一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她知肯定和今时今日不一样。

    男人一直在半天沉默，似听非听。

    林素没有在意。

    打工人的生活离周先生很遥远，此刻她也不过是在白嫖他能提供的绪价值罢了。一个人在陌生城市打工很难，很多绪以前一个人扛着，虽然她有喵。可是喵不会说话，哪里有活生生的人好？

    电话拿起来的时候，林素眯了，面上有些惊讶和迟疑。

    居然是一个她完全意料不到的人。这个时间，晚上十一了快这个风不相及的人，怎么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老赵。

    老赵前段时间的朋友圈里说他已经在文昌区创业，难是来借钱？

    喂。冷风凌冽，林素一边把笔记本往包里放，到底是接了。

    素素。那边有人说话，声音有些陌生。以至于林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老赵？老赵叫她素素？他们有那么熟？他女朋友呢？这不是老赵的声音。

    这些念一秒闪过。

    是孙？

    这个念一起，就像是有针扎在后脑勺，林素握着手机，咬着，全绷了起来。

    素素？

    那边又问了一句，远远的似乎还有谁的嬉笑声。这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林素这才恍然发现自己连孙的声音都要忘了说什么海枯石烂比金，她自己也不过一月忘罢了。

    原来，她对孙的也不过如此。

    孙？你有事？怎么拿老赵手机给我打电话？

    周先生还在旁边，林素站了起来，克制了声音，没有太多的绪。

    这位是贵客，那边是劈且已经被遗忘的前男友，心里的天平已经偏了。林素拿着手机挎着包对已经皱眉的男人笑了笑，示意继续逛这已经关了大半店铺的街。电话那边的声音传来，似乎带了醉意，素素，我很想你

    气。

    呼气。

    孙你别来和我扯，我还有事我先挂了。她说。

    素素，那边的声音顺着声波传来，带着一些醉意，其实我和刘姝，真的不是那关系

    都此时此刻了，他还在提那个女人什么？！！

    我cn你和她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忌旁边的贵客，林素忍了脏话，拿着手机气到发抖，对着那边大骂了起来，孙你是不是有病！你不要以为我要怎么样！我们都分手了！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还打电话给我什么！

    气到瞠目结，她骂人功力尚浅，顾不得还有贵客在旁边，林素全都发起抖来，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素素你不要急。你一直是这样的，一生气就结。其实我就是想说我

    挂掉。

    然后手机又响起。

    林素又挂掉。

    手机又响起。

    孙为什么想来扰她就来扰她？！魂不散似的！这铃声就像是音，林素咬着牙，拿着手机的手举起来，想要砸，却又犹豫了。

    一只手却在这时伸了过来扯她手里的手机，力气那么大。

    抬看着那个人的脸，她的手松开了。

    喂。

    电话被接了起来。黑暗里，穿着黑改良山装的男人，拿着手机，声音冷冷的。

    风那么冷，她握着拳站在他面前，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满面。

    肯定不是因为孙哭她了鼻，又拿纸巾自己泪。

    他不。

    是因为生气。

    我是谁，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男人就在面前，似乎给她挡住了风，他语气沉沉，重要的是你和林素已经分手了。请你不要再扰她。

    你说呢？他说，现在是晚上十一，需要我把话说更明白吗？

    电话再一次挂掉了，没有再响起。

    手机被递回给了她。

    把手机收回了包里，她又了鼻。

    对不起。她低声说，谢谢你。

    虽然他刚刚的话里带了一些隐晦的涉及她风评的暗示，不过无所谓了，现在是什么时代。

    刚刚脑一瞬间积累的火苗已经散了，她用另外一解法解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