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自在 - 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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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梵清端着金盏的手微颤。她才疑心给她药之人会捺不住,而裴玦却正在此刻前来敬酒,实在让李梵清忍不住想。

    他没有理由害自己。李梵清在心间

    虽说独孤吉未向她明是如何查到元利贞之事的,但李梵清并不痴傻,相反,李梵清一直是了然于心的。她十分清楚,以她手底这些人的能力,想在几日便摸清元利贞的底细,肯定需要得力之人相助。

    这个得力之人,除了去过陇西的裴玦,她不作第二人想。

    李梵清勘破此事时,也不由地在心暗自嗟叹。裴玦想要的她无法允诺,而李梵清也不愿再亏欠裴玦,是以她才会在上次见面时,决然地同他撇清关系。

    只是她未想到,饶是如此,裴玦仍愿意相帮。

    李梵清不是矫之人。此番是裴玦自己甘愿相助的,且他为了不让她难,甚至并没有让独孤吉在她面前提及他的从相助。

    李梵清思量再三,考虑到她此际确实极为需要元利贞的消息,便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假作不知此事了。

    李梵清抬眸望向裴玦,藏起了她眸心虚,淡然:“裴二郎客气,本亦要谢过裴二郎的……舍命相救之。”

    她能说的,只是多谢他上次舍命相救之。其实,她要谢他的何其之多。就好比,李梵清相信,以裴玦的心智,加之二人如今更须避嫌的关系,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当着大广众向她敬酒。

    裴玦笑:“岂敢担得公主一句谢?裴某在此敬公主一杯,以谢公主大恩。”说罢,裴玦仰将他自己杯盏酒悉数饮尽。

    裴玦再度俯,低斟酒。李梵清见他斟酒姿势划了一的弧,恰如凤首琉璃壶上雕琢的凤首,曲线优。可当李梵清再细看他所提起斟酒的那樽酒壶时,李梵清却不由怔了怔。

    她的酒壶与裴玦的酒壶几乎是一样的。

    依着大燕的规矩,宴席之上一应品阶而分,但为着统一与观,的外观还是几乎相同的,只在不显加以区别。比如今夜,燕帝作为九五之尊的帝王,他的壶上会雕有九朵宝相;李梵清等皇室宗亲的壶上则是八朵宝相;而裴玦作为裴植的亲眷,他的那樽壶则是六朵,以此作君臣之别。

    裴玦斟的是她的那壶酒,上有八朵宝相

    他在暗示李梵清,他知她的酒有问题,他此来亦是在帮她。

    李梵清抬起帘,正对上裴玦那一双如寒星的双目,他底似有一星笑意,仿佛在对李梵清说,你猜想的确实不错。

    李梵清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同裴玦之间仿佛有一诡异的默契。

    裴玦走时,果然将李梵清那一樽八朵宝相的凤首琉璃壶给不着痕迹地“错”拿走了。

    李梵清提起案上剩的那一樽琉璃壶,在心仔仔细细地又数上了三遍,确认它的确只有六朵宝相无误。

    她把心一横,也“不慎”将自己的金盏给碰倒在地。

    鎏金葵纹足杯歪斜地倒在栽绒红地小团地毯上,暗红的酒其间,其实并不明显。

    兰桨见状,拾起了地上的金杯,朝李梵清一欠,亲去给李梵清换了一只杯来。

    今夜压在她心的大石终于落地,李梵清不由舒了一气。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经了方才那一遭,她额间已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兰桨在新杯重新斟了酒,捧给了李梵清。李梵清鼻尖轻嗅,只一果酒香气,并未见兰麝馥郁之气。

    李梵清抬,见斜对座的伏准依然安坐,边围着的敬酒之人却散了许多,心时机正好。她重新站起,勾了勾嘴角,提起玉暗银线的襦裙裙摆,捧着金杯,朝他走了去。

    “今夜一直未有机会向可汗敬一杯酒,是承平失礼了。”李梵清虽是对着伏准敬酒,可尾余光却若有似无地瞟着元利贞。

    便是服用了玉梨,也差不多该有症状了。由此,李梵清已基本断定,伏准今夜同她一样,并未饮酒。

    她是因为发觉酒有异,所以才并未饮酒,那伏准又是因何而未曾饮酒呢?

    李梵清颇有意地看了元利贞一,将杯悉数饮,还优雅地将空杯示意给了伏准与元利贞,隐之意不言而喻。

    元利贞作为侍女,只得上前替伏准将杯之酒斟满。

    伏准亦再无推托之词,只说了句“公主海量”,便饮了杯酒。

    李梵清见状,回之以一笑,随后袅袅娜娜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等待药效发作。

    却不想,就在李梵清静待时机之时,席间却意外现了一个曲。

    不知何时,永安王李应行至了裴玦案前,隐约听他二人言辞,似乎是李应有礼贤士之意。

    礼贤士自然只是幌。依李梵清看,定然是方才裴玦来向自己“敬酒”之举,惹得李应心不快,他才故意上前,想要刁难裴玦。

    李梵清的座位离得远,加之此间喧嚣,是以李梵清并不知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虽隔了几重宾朋,李梵清还是很清楚地看见,李应手捧了金盏,而他此刻似乎也正要与裴玦碰杯。

    李梵清不由攥了袖,心弦亦是一,目光落在他二人,挪不开

    更雪上添霜的是,伏准此刻亦向燕帝欠了欠,说是不胜酒力,要离席暂歇。

    虽说伏准离去后,她在殿外候着的暗卫会盯着他动向。可到底明面上李梵清与他乃是同时饮了药酒,她的药效“发作”的时间肯定不会迟于伏准太久。否则,药之人肯定会知她并未招,兴许也会改了策略,届时李梵清便不再好掌控全局了。

    她自我安地想,以裴玦之智,他肯定会有办法应对,或许他并不需要自己为他心。

    即使心不安,可李梵清还是了心,借更衣离席而去。

    李梵清玉的倩影自裴玦划过,如一星般荧荧然,可却转瞬消失在了殿门外的夜幕

    李梵清没有回顾,她也就不知,在她经过裴玦席案前的那一刻,裴玦没有再推辞李应,仰饮尽了杯药酒。

    李应见他如此快,自然也不好再为难裴玦,只得悻悻然退回了座位。

    此刻,裴玦的面上已有了一层霞,如日暮时分天边火烧云一般。倏忽间,霞渐烧到了他底,最终落成一抹薄红。

    不知是醉意还是药效使得裴玦神恍惚,他双目朦胧间扫过麟德殿宾客如云,才后知后觉地省起,那人已不在场了。

    他吐了一气,齿间芳香馥郁,有酒香,亦有游仙窟药的兰麝之气。这些馨香萦绕在裴玦的鼻尖,与方才他将到李梵清指尖时,闻到她上的那香味,忽地混杂到了一

    裴玦灵台,一段绮丽的艳思俶尔蔓延开来,似十丈红里的一片香雪海,直到铺满了每一个角落。

    他明知李梵清的酒有问题,且他也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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