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骨tou - 分卷阅读2

    整整六年没有生活在一起，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烦躁不，那是真的。

    洗完澡，屋找自己的换洗衣，陈异又忍不住踢了脚柜：“你动我衣服了？”

    “洗了几件脏衣服，帮你放起来了。”苗靖站在他房间门，看他发珠往淌，“T恤左边，右边，袜和我没动。”

    他忍气吞声，把那一叠衣服都拨，听见她淡声：“还有女人的睡裙衣，我收在屉里。”

    陈异太了。

    “你女朋友的？”

    “嗯。”他瓮声翁气。

    “红发？”

    “你是不是有病？”他咬着腮帮，啪地摔柜门，怒目而视，“苗靖，你是不是有病？！！”

    苗靖抿，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吧嗒吧嗒的声响，隔卧室门阖上。

    她在书桌前坐，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会邮件，再浏览网页，最后房间，家里已经没人，桌上还有一碗凉透的汤。

    第2章 你要敢说，我打死你

    苗靖八岁以前住在Z省，老家是个小乡镇，地南北界的山区，山岭绵延，四季分明，冬冷夏。

    父母早已离异，唯一一张全家福摄于她两岁那年，影楼幕布前脸木然的一家三，她小小一团，穿俗气的桃粉纱裙，眉心涂颗红，茫然望着镜，两边是她面目模糊的父母，但仍能从那模糊里瞧见她父母青涩的英俊和丽。

    全家福之后家破裂，苗靖跟着妈妈魏明珍生活，没多久被带去了乡外婆家，在小村里大。

    她妈妈属于意外怀结婚，那时候才二十，在镇上服装店当营业员，得漂亮又玩，离不离婚都不乏追求者，完全没心思挂在女儿上。后几年涌起打工，魏明珍跟着男朋友去沿海上班，每次都衣着时髦光鲜回来，也给外婆一笔生活费，钱不算多，但完全够苗靖生活。

    其实应该还有一笔抚养费，来自她的生父，起先两年其实也有，但后来她生父去了新疆，在当地娶妻生，离得太远，渐渐脱离故乡一切关系，也断了消息和抚养费，那边也有一些亲戚，自顾不暇，早绝了来往。

    苗靖自己大，魏明珍一直在外地，直到外婆因病去世，苗靖上要念学前班上小学，被打包送去镇上姨妈家，姨妈家还有一个表和一个表弟，三人年龄相仿，在同所学校念书，算是玩伴。

    和外婆相依为命的时光温又短暂，但因为年幼，无法保存太多的记忆，借住在姨妈家，苗靖已经开始记事，不知是心思太还是其他，并不算太愉快的一段经历。

    姨妈对她并没有苛刻和待，只是家条件普通，为生活奔波烦恼，多少有些隔阂和忽视。

    表和表弟脖上都挂着家门钥匙，就苗靖没有，如果家里没有人，不什么时候，她只能坐在门等。

    印象最的是姨妈一家四临时回乡奔丧，忘记苗靖没有钥匙，她放学回来饿着肚在门坐到晚上九，被邻居婶娘看见，带她回家睡了一晚，姨妈一家回来，知她在邻居家借宿，也丝毫没有半分安。

    一家人吃饭说话，总没有她嘴的份，好吃的也不到她嘴里来，和表同住一屋，苗靖更像个贴丫鬟，事事退而求其次，拿东递西，洗碗扫地，弟俩为电视节目大打手，她只能在旁边看着，本不涉及选择权。

    外婆去世后，魏明珍回来的次数就更少了，但寄回来的抚养费不少，苗靖穿的都是表的旧衣服旧鞋，家里两妹，妹妹穿的衣服天经地义——庆幸的是那年冬天魏明珍回老家，自己从到脚光鲜亮丽，看见苗靖脚上的一双旧棉鞋，已经破到漏脚却仍在脚上，脸颊耳朵、小手小脚都生满了冻疮，大家都说苗靖喜碰冷不穿衣服，但母女俩一脉相承，其实都特别怕冷，老家的冬天又常常雪，没有气，没有空调，全靠生煤炉挨过数九寒天。

    虽然母女两关系不亲近，看见那张冰冷耷拉的小脸，毕竟是当妈的，说不心疼是假的。

    魏明珍这几年一直挑挑拣拣没再婚，打工其实也多半靠男人养，生活过得滋，但自己没攒什么积蓄，容貌也不如二十多岁灵，但她会打扮，涂红、穿时髦衣裙，很有女人的风韵，年岁渐，有想法要找个好男人托付半辈，再看苗靖，转念一想，还是要把女儿带着，不然怕苗靖恨她。

    合适的男人并不好找，还要谈条件和界，魏明珍在老家待了几个月，突然去了个叫藤城的地方，她手机聊天认识一个外地男人，比Z省更南的一个城市，经济也比本地好，两人相聊甚，颇有灵魂知己的意味，男人条件不错，住楼房，端铁饭碗的单位职工，有文化，相貌也不错，苗靖看过照片，一个很斯文清秀的年男人。

    魏明珍在藤城住了一个月，容光焕发地回来，天喜地回来给苗靖收拾行李，表穿剩的那些旧棉袄通通不要，藤城气候好，夏天，冬天不冷，犯不着带棉袄，这些衣服都扔到了姨妈面前，姨妈脸涨得通红，去商场给她买了一漂亮昂贵的裙当送别礼。

    母女两人收拾了为数不多的家当，坐火车去一个陌生城市，陌生家，那是苗靖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省，绿火车驶崇山峻岭间一个个黑暗山，捺着呼耐心等待，等一线光明里奔向未知广阔地域，苗靖迷恋旅途的觉，形形的人群和天南海北的音，香的泡面和小铁车上的生瓜，缓缓暂停的异地站台和提速飞掠的逝。

    藤城。

    这个城市的绿化树树都特别虬结壮、油绿硕、地上什么草木都很容易，开得久旺盛，闷的空气里捂着奇异的气味，被风过，又隐隐挟来一阵清甜香。

    苗靖扯扯上的裙，受肤被烘，又迅速裹上一块黏糊膏药的闷。

    没有人来接，母女两人打了个租车，最后在一片闹居民区车，魏明珍一手牵着苗靖，一手拖着行李箱，昂首，在路人接耳的窃窃私语里，走向一幢五层居民楼。

    苗靖还记得那一幕，旁人无不停行以注目礼，她妈妈染黄发，穿豹纹连衣裙，黑丝袜，跟凉鞋，像只趾气扬的孔雀，她自己扎尾，发绳上穿着两颗亮晶晶圆的珍珠，白无袖连衣裙，紫小碎，后腰绸带扎的蝴蝶结，裙摆有三层，边缘一圈紫波浪边，照镜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愣住。

    魏明珍带她敲开了二楼的大门。

    有人开门，文弱削瘦的男人，鼻梁很，大双，看见母女两人，温和笑了笑，帮忙把行李接来：“来了，迎迎。”

    魏明珍暗地推了苗靖一把。

    “叔叔好。”

    “欸，真乖。”

    两室一厅的房，两间卧室并排朝东，台朝西，间是厨房洗手间客厅，格局宽敞的，苗靖一直生活在平房里，没住过楼房，看着脚黄的木地板和厨房门外的冰箱，心里隐隐有些异样。

    卧室里还有个白机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