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真像她

    故人相逢，恍若隔世。

    末世好像对他格外宽容，江大少爷依旧细，整个人打扮得像来度假，卡其人字拖穿得啪塔啪塔，永远不肯沾着后脚跟，左手吊儿郎当在袋里，右手夹着半只袅袅着的香烟，走路慢腾腾的，像只难得起床的树袋熊勉为其难来遛个弯。

    害，我说谁呢。

    见到许忘川江衍先是一滞，仔细打量他那雪白的发，眉压了压，许久，抬手烟，抿着慢慢吐气，然后笑了笑，瞧瞧你，我差都不认识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这就遇上了，想来我们哥俩是有孽缘的。

    是，一直找到不你，总算碰上了。

    许忘川说得亲，可两人都知他不是这个意思。

    江衍却笑得更乐呵了，一面抖落烟灰，一面笑着说知你心里有我，嘴贱够了这才去看他边的人。

    女人着帽只能看到半张脸，尖尖的，角自然往，有不动声的拽劲。发很黑，黑得不太正常，脸又很白，透着妖异。明明是不太好惹的女鬼面相却偏生的，站在许忘川边，和男人格外相衬。

    衬得有些扎。

    谁啊？江衍问。

    许忘川不答，站得绷，目光一直在打量江衍以及他后虎视眈眈的保镖们。

    江衍挥挥手，算了，只要能走来你就是找个男人当媳妇，兄弟都懒得问。

    他说话一老气横秋的味，倒像是真把许忘川当兄弟了。不过也是，当边的人换得够快，没几个老面孔能剩，就算是昔日敌也能变成故友。

    穿抹的小妹妹揪着江衍袖不依不饶，衍哥，他们欺负我，问都不问一声就抢东西。那女的还很拽，一不客气，都骑到瑶瑶脸上来了，您也不，这传去别人会怎么说啊。

    小妹妹叫文瑶。

    十五六岁的样。

    正面望不来，侧面有三分像叶夕颜。瘦倒是瘦，却不大有曲线，手短，说话还比划，力见也够呛，江衍都一一个兄弟了，她还不知见好就收，非要逮着东西赖赖。

    江衍伸手挡了。

    结果烟都被文瑶碰掉了。

    叶夕颜没忍住，勾笑了笑，侧拉男人衣服。许忘川弯腰去够她的声，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

    江衍本来是个死猪不怕开的怠懒，烟被碰掉，面没了也依旧没生气，但许忘川边的女人一笑，他就莫名炸，连带着跟文瑶说话也没了耐。

    我要你教？

    江衍不耐烦地提声音。

    文瑶一缩，不敢大小声了，表依旧拧着，却不敢拧得太明显。

    吼住了。

    江衍却开始烦躁。

    替就是替。

    如果是叶夕颜，吼她一声，怕是一掌甩过来了。在她面前，只有他江大少爷伏小低的。

    江衍侧目打量。

    许忘川知他没认来，也不想给他认，牵住叶夕颜的手往外去。

    女人举起梳朝文瑶挥舞。

    欠欠的，有够嘚瑟。

    江衍跟了两步。

    回过神来又笑自己了邪，他是亲看到叶夕颜变异的，那样鲜明烈的朵倏忽就凋谢，苍白生疮的四肢，布满血丝的睛，咔咔作响的骨人一旦变成丧尸就没法再变回来，从无例外。

    其实死真的很仁慈。

    面目全非才是最残忍。

    怪不得许忘川能走来，真像她啊这二五八万的臭脾气。

    江衍打量只有侧脸像叶夕颜的文瑶，自嘲手气不壮，就连找替也只能捡到差儿意思的，然后便继续回去喝茶吃东西。

    这事真奇怪。

    明明没有得到过，却就是念念不忘，像什么折磨人的慢疾病。

    牵集市外场。

    穿过停车场和一小段塑胶路便能来到河埂，往前是一片的浅滩。

    的河床，鹅卵石和浅浅的亮晶晶的，看起来很诱人。

    需要饭的熟小摊就在这搭建。

    烤有老鼠和小鸟，老鼠吃起来比鸟香，价格也便宜，很多人购买。自制的酒很浑，因为缺少冰糖，也涩，不过用来骗骗嘴好。

    炸就丰富了。

    各式各样的虫，有的香有的苦。个别型突的，炸定型了放来展览，拳大的蚂蚱用牙签固定站着，远远看起来还有艺术。

    再往上。

    防护圈，得受不了的人们取凉，胎芯制成的游泳圈成了抢手货，小孩们在浅滩玩，区不时能看到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