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 - 分卷阅读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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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横江上。

    两岸山抱,其上一条富丽堂皇、悬灯挂彩的二层楼船分划波,徐徐前行。

    底层人声鼎沸,数十壮汉吃酒赌钱、喧嚷叫喝,好不闹,细看却能瞧见每过半刻钟,船前船后便有不同壮汉着把守,铃般的透过朗朗江面,不放过一丝动静。

    角落,一发须皆白的老者同一年轻男正熬着药。

    同底层的喧闹相比,二层上唯一的船舱安静许多。

    曲横江夜风微熏,同窗的粉纱帘舞缠绵,垂在窗的风铃叮铃细响,如珠玉轻击,宽大无比的步床帐幔轻晃,隐约发咯吱声。

    辛越杏,双颊粉若桃夭,轻吐兰息,雪浪翻波。

    “够了没有?”

    男声低沉,颇为享受,“没有,继续。”

    “不行了,累死了。”

    辛越一趴倒在顾衍宽厚的背上,气吁吁,手里着一块温的帕,皱得不像样。

    “阿越啊,没有哪个恩客这般……不持久的。”

    辛越在他肩胛怒咬一,留两行浅浅牙印:“也没有哪个恩客包一个小郎君,却倒要给他搓背的。”

    顾衍笑声,原本趴在床上,此时突然翻,把背上趴着的人掀到怀里,再把她轻盈的往上提,缠绵拥吻,满足来。

    “阿越此行辛苦,小本上的功绩记得满满当当,预备什么时候给我,想拿小本换什么?”

    辛越耳朵贴他膛,着帕又坐起来,拿他腹间块块分明的作搓衣板,着玩儿,:“既知我此行辛苦,你昨日便好了,怎不将大旗挑回去?”

    “嗯……”顾衍双手背到脑后,悠悠闲闲,“从未有人将我护在后,阿越再护我几日,好不好?”

    最后的好不好三字语调轻缓,像是孩讨糖,的挠人心窝。

    辛越这一路南,当家作主挑大旗,对着突然之间就变得脆弱无比的顾衍,心里确实常常溢些要不得的泛滥心,些不合时宜的举动,譬如总是把他的压到她肩上来靠啦,耐心十足地给他喂药啦,睡觉前给他掖被啦。

    这都是些许小节。

    顾衍方才说的将他护在后,就属于是大义。

    她的斗志本来已经懒散了去,闻言顿时又昂起来,心里升起一你守家国我护你的浩然之气,拍着:“好!送佛送到西,护夫护到底!”

    “……”顾衍猛咳几声,“倒也不必拍为夫……”

    如此平稳行数日后,天清云淡,熏风无浪,鸟鸣啁啁绕柳腰。

    除了鸟鸣,还不时有些许人声传来。

    南方河网密布,两旁支小商船,一同驶曲横江,宽阔的域慢慢变得闹,便总可以听到小船经过他们的大楼船时发惊呼。

    辛越靠在二层的船叹:“果然有些许调。”

    顾衍坐在一旁的圈椅看书晒太,闻言手指在书页上了一,终于——上船的第一日他说的话,终于等到正面回应。

    辛越正拿手挡在额前,眺望远,忽见着平面的遥远那端隐隐有一大片影,顿时激动起来:“顾衍!你看!”

    顾衍闻声来到她旁,书页翻开搁在她额上,挡住刺目日光,:“那是江宁渡。”

    江宁的富庶,有一半来自于渡,往北是大齐境,往南过承平河是渭国,往东千里便可海。

    辛越看到的这片影,其实是渡密密麻麻,数百上千条的货船客船,舳舻相衔,密密如织,时人有称“半天之财赋并山泽之百货,悉由此路而。”

    辛越两泪汪汪,扑到顾衍怀里,“终于到了!你这小郎君,本姑娘包得太累了!”

    辛越本以为,待得停船靠岸,此次行程便可以在江宁渡一个完的句,没想到同所有戏折唱的那样,变故总在压轴产生,最难保住的就是晚节。

    船只停靠在渡牢缆绳。

    她走船舱,手里抱一只青玉盒,里装着她前日傍晚在一小渡捡的奇形异石。

    目光被粼粼江面晃了一晃,耳旁悠悠飘来一绝不该现在此的声音,“好久不见啊。”

    第124章 、不眠夜

    辛越倏地转,江天昏暗,天际一卷乌云而来,风满西楼。

    江面波涛怒涌,浪打在船上,船摇摇晃晃。

    她扶住栏杆,一就看到,离他们不远,同样停靠一条二层游船,其上立着一个蓝衣飘飘的俊逸公,逆光而立,衣袍鼓风,猎猎翻飞,宛若振翅离的蓝蝶。

    辛越脑闪过冬日夜里,曲横江上,铺天火光的蓝影。

    默默算了一,若是这个距离,顾衍袖一箭去,击碎栏杆,这人恐就喂了鱼了。

    她刚想开劝一句:风雨来,各回各家。

    肩突然就搭上了一条手臂,辛越扶住栏杆的手被拉来,顾衍腕间的银护腕闪危险光芒,她知那底藏着三机括,取人命犹如砍瓜切菜,默默将那手腕移远一分。

    就听到顾衍接过话,声音沉凝浑实,穿透江面,掠过疾风而去:“好久不见,陆相爷,曲横江清寒,正适合提神醒脑,陆相爷游过一遭,想来是念念不忘?”

    “确实念念不忘,”陆于渊手肘靠着栏杆,风不羁的模样,“顾侯爷南江宁,红河谷上的北辽骑兵就不了?”

    顾衍反讥:“陆相爷踏我齐境,也未见你过年方三岁的渭帝,如今可识得三百字了?”

    江风厉厉刮过,落辛越乎乎的兜帽,她伸手拢了一,觉得很没理,她在船上听两个男人剑,既无瓜也无心,一张一嘴风,当即拉起兜帽沿,诚恳建议:“要不我先走?你们二位继续聊。”

    两神唰唰地朝她投过来。

    辛越没看到,她的兜帽被大风刮得往后直飞,睛都快睁不开,侧往顾衍怀里躲了一

    耳边忽地传来一锐利破空声,再是铛地一声铃响,悠悠,耳朵里好一阵嗡鸣,再转时,对面船上已经没了人影。

    陆于渊确实不是来叙旧的,十七从船舱门上一支银簪,:“有毒。”

    辛越看过去,顿时麻了一,这柄簪自尾三分之一,勾着一条翠尾,细小的弯钩反幽幽的绿光,这是……常莹的簪,常莹傍的暗

    陆于渊是借此告诉她,常莹已经不能对她构成威胁了?

    辛越心里百味杂陈,忽然想起自己漏了一件事——离京那夜发生的事,她并没有告诉顾衍。

    在她心里这并不是大事,说起来还有些儿女,只是一个顾衍的狂慕者稍微不逊,指责她不该回来云云,可能还有一场未遂的刺杀,但既然被她戳破在了台面上,她乐意当此没有发生过。

    她听两句傻话,说两句实话,夜风一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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