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 - 分卷阅读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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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开心,心里有隐秘的窃喜,原来沉在琐碎时光里的,都是他们的冥冥注定。

    辛越心好,笔便唰唰唰地写得飞快,没成想收帖的人回应得更直接。

    *

    午后,刚歇完晌。

    梅园冷玉挂枝,幽馥冷香,和光洒来,拥着一片雪浪白

    一条青砖小蜿蜿蜒蜒,从门直延伸到园就山亭

    辛越同汪清宁坐在人靠上,汪清宁正说起小时候她趴府里墙的事。

    辛越:“……”

    人如此与众不同,令她有些难以招架。

    来赴宴的客人,同主家闲谈起的第一桩事,不都应该从你家园不错、鲤鱼养得、梅好香啊,这些方面讲起吗?!

    辛越半是羞赧,半是窘迫的。

    但是汪清宁言语间只有轻快的笑意,莫说责怪,就是连半分戏谑也没有,当真是耿耿直直地同她讲起今日刚知的一件趣事。

    令得辛越的羞赧和窘迫也慢慢散去,了一嘴:“其实也没有那么顺利,这事我一回,也是生疏得很。”

    汪清宁好奇得很,她也不知二人居然有这段前尘,讶然:“可我竟没瞧见你。”

    “大概是……”辛越想破,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你院那堵墙旁边的杏得不太妙,挡住了你的视线罢。”

    汪清宁笑笑,却又轻轻摇,脸上升起一片粉:“不对……”

    辛越:“什么不对?”

    “那棵杏树,父亲原本要命人砍了,改一排架,”汪清宁脸上粉,垂首绞了绞帕,“是我不让,因我时常能看到,那杏树后有个人影。”

    辛越大惊,当真人不可貌相,大家闺秀在自家院里看见人影非但没有呼抓贼,还想要留着树为之遮掩,这若不是胆识过人,便是有些隐秘青涩的故事。

    辛越倾向于后者,立即端正,拉过来几个小盘碟,边给汪清宁剥瓜,便请她细细来。

    汪清宁瞥她一,仿佛鼓起些许勇气:“他自来便是个恣不羁的人。小时候家塾不但有自家姊妹兄弟,还有许多宗亲之。”

    原来她与武安侯也算得是青梅竹

    汪清宁:“那时,他便总往我书袋里放石、树叶、飞蛾。”

    这等顽劣行径,汪清宁回忆起来,面上并无不悦,反嘴角弯得甜甜

    辛越登时傻:“阿樱,你竟喜这个调调的……”

    汪清宁极快地看她一,羞得脖都泛起红:“大些,他便总托我哥哥买东西,时常托着他的名义给我送时兴的首饰、当季的糕、难寻的孤本。我坐在杏念书,他便常坐在墙听我念。”

    “果然男人的手段都是一样的。”辛越受,只不过顾衍是直接往府里送。

    他同武安侯好,许是也跟风考虑过托她哥哥送,只是……她堂兄,辛扬,那属实不是个能托付的主。

    汪清宁接着看向远,面渐淡来,轻声:“后来,我们生了些误会,我对他说了些狠话,杏树后的墙上再看不见人影。彼时母亲有意为我相看人家,我听闻他连烟之所,使了一时意气便答应了。”

    “这个事……我略有耳闻,”辛越嘿嘿笑了一

    汪清宁面一变,薄红渐褪,看向她,目光里泛上几丝痛楚。

    辛越微愣,怎的是如此反应?

    她见不得人垂泪,忙不迭往她手里了一把瓜仁,脑也不过,就急急地安汪清宁。

    “他罢了,你莫要伤心,须知人都犯过糊涂,但这等嘴来的糊涂也不算什么的。”

    汪清宁面庞满是错愕,眸里有星泪光:“何为嘴来的糊涂?”

    辛越真是惊了,汪清宁竟不知此事真相,当即噼里啪啦一顿解释。

    “他哪是真连烟啊!不过是那时他当值,有一嫖|客在楼里闹事,闹了火,烧了半座楼,他指挥底人救火,自个也闯了几回火场捞人,便敢说自己万过,整条街看了他的英姿都要以相许了。”

    寒风猎猎而过,满园飞白,远天清阔一只苍鹰盘旋。

    汪清宁的面庞本就清冷疏淡,此刻越听越苍白,只有鼻尖和眶一片通红。

    半晌,泪凝成玉珠,簌簌地她清冷的面庞:“竟是这样么……”

    辛越也傻了,到这般持久的程度真是闻所未闻。

    脆心一横卖了顾衍,笃定:“真的,顾侯爷亲说的,童叟无欺!”

    汪清宁转拭泪,震惊得一时无言。

    辛越心里有个猜测,半试探地问:“阿樱,你那时是不是这般问他,你可去了楼?可抱了她们?可让她们衣衫半解钗散环落了?”

    汪清宁倏地转,惊愕看她:“你怎知……”

    “哦,也没什么,”辛越摸摸鼻,“话本看多了罢了……如今你明白了罢?”

    楼是去了,抱许是也抱了,总不能在火海里将人拖来罢,衣衫半解许也是解了,说不定人本来就没穿什么衣裳呢。

    她心里默默为武安侯掬一把同泪。

    汪清宁又别过脸去,辛越忙递上帕,她角才转过,嗔怨:“真是傻!”

    这笑里酸楚、无奈、经年的薄怨,笑意散后,面上就只余释然。

    辛越表示同意。

    这误会一波未消,一波又起,最后武安侯还能把汪清宁娶府里。

    辛越此刻叹委实是二人缘无比。后来顾衍却说是武安侯死缠烂打,婚后还宿了半年书房才慢慢敲开汪清宁的门。

    “阿越,多谢你。”汪清宁认真地拉了她的手,“我知自己别扭,心向往潇洒肆意的日,却不敢真正踏一步,如今想来,他也有好几回想开,许就是要解释此事,可我竟都不敢听,将他打了回去,真真糊涂。”

    辛越:“怪他嘴笨。”

    汪清宁微笑:“怪我心钝。”

    汪清宁又看向远,说:“白云满地江湖阔,著我逍遥自在行,从前书里的江湖意气,我很羡慕你离它那么近。”

    辛越大明白,汪清宁虽然是个沉静文气的人,但心底里是很喜这些飞来腾去、快意恩仇的东西的,不然她大概也不会看上武安侯。

    但仗着手好,趁夜爬墙这件事,一被当事者升华成江湖意气,还是令她惭愧了些许,便说:“离得近……也是要近代价的,你不晓得我小时候练武被打折了几,不过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汪清宁一想到了此话不妥,忙转了话题:“不说我了,你们府门来时那条廊真好,竟有这般的巧思,刚走院里那山石瞧着像迎客使,走了十步,分明是同个山石,景致竟就不同了。”

    正哉!这才是最合适的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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