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遥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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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有人快步走来:“主,该走了。”

    蓝袍男望了一那最亮的帐,转南去。

    越靠近京城,车便越宽阔平坦,路旁也渐渐多了三两茶棚,有挑着担的老伯脖上骑着个垂髫小儿,一老一小哼着童谣从车旁经过。

    海晏河清,民生安定,无论何时,她都打心底里觉着顾衍天生就是治国领兵的人。

    很快,车“咔哒咔哒”了城。

    回到了自己大的地方,辛越舒服得仿佛浑孔都张开了,一路上都在掀着帘一角,津津有味地看着外边的小摊小贩、书斋宝阁,直到车停到了定国侯府门前,还颇觉意犹未尽。

    “笃笃”

    前面传来敲车门的声音,随即车门被拉开,光直直地打在她的上,不由眯了眯。顾衍站在车门旁,披大氅,神如常,神却微亮,带着些许踌躇和期待,朝自己伸一只手。

    犹疑片刻,辛越还是将手放了上去,被他巧劲一带,轻轻跃车。

    抬看着熟悉的门匾,终是又回来了啊……

    老倪带着众人立在府门前,一见主夫人都,连忙小跑上前来,辛越看着一颗球带着七八竹竿从府门前直直朝自己……来……

    在五步开外刷地停,齐刷刷地打了个千儿,恭敬:“侯爷,夫人一路辛劳。”

    “起来。”

    “欸,是!”老倪锐地觉到侯爷心不错,直起定定看了侯爷旁站着的人儿,半月前在云城匆匆一看,老倪还是不敢相信,夫人竟还活着。

    此时真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挑线襦裙,外披着镶银丝绣双蝶戏的罗云缎披风,一张掌大的圆脸天然带了三分,此时虽面平淡却也眸笑地看着自己。

    “哇”地一声老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朝着辛越重重挹了个礼,声泪俱地说:“夫人……回来就好……夫人您可一定要好好的,这三年来,咱们侯爷都没个人样了都……”

    辛越被老倪突然的哭诉惊了一惊,不由转去看旁的男人,见他虚虚一脚踢过去,低斥:“还不快去!”

    语气间却无甚不悦。

    “欸,是,侯爷!咱们这就去,您的小院儿啊,都拾掇得好好的呢,和夫人在时一模一样,哟,夫人,我跟您说啊,您从前养的那只王八……呸,那只玄,都有掌大了呢。”老倪从善如地抹了把脸,转就引着二人了府。

    多年未见,辛越还是折服于老倪这行云的变脸技术,这么个人才,屈在这定国侯府里当个家……其实倒也不算埋没了他。

    想当年初次见到老倪时,辛越还以为这是定国侯府里专厨房采买的事,还回去跟母亲慨过定国侯府果然家大业大,一个厨房事都吃得如此圆饱满,和自个差不多的,却有和差不多的格,看上去可不就像一颗球儿似的。

    但后来,成亲后,见了老倪手起刀落地结果了一个前来行刺她的死士之后,她才惊呼人不可貌相,这手这灵度比自己还好。

    据亭说,老倪比他们还早跟着顾衍,虽然外貌不显,然却是顾衍心腹的第一人,多年来顾衍的一应产业、私军暗卫、日常朝事,有大半都是他帮着打理的,实是真真正正的“家”。

    辛越走得慢,这府里一草一木,一一石,无不像细细绵绵的蚕丝,温柔缱绻地勾起人的回忆,辛越想,当你有意和一地方、一些人事好了不再相见的打算时,这样的故地重临才在温柔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宿命

    顾衍始终和辛越保持着半个的距离,落在她的后,光线从侧边斜斜打来,落在辛越上拉了她的影,他难得看到了一沉静的气质。

    走过照,穿过秋廊,再从留山园外过了,才到他们的院落,栖堂,每回看到这三个龙飞凤舞的字,辛越都会想这得是在什么样烧包的心才能写这三个字。

    栖堂说大也大,分了前后两半,前院主要是顾衍的办公区域,总疏朗宽阔,一丝多余的装饰也无。正一间正房平时会客,东西两间厢房,西厢房作书房用,可说是整个定国侯府重地的重地,日夜都有明暗两路的侍卫把守,等闲不可靠近。

    东厢房则清简多了,置了些简单的榻桌椅,原是顾衍原先忙得晚了歇息用的,但打从成亲后东厢房就没再用过了,如今里只有一只冬眠的玄

    正房前还有一小片池,如今结了厚厚一层冰面,夏日里辛越最喜窝在池边的垂柳底打盹,池旁还有她亲手栽势……唔,好像不怎么样,现一片叶也没了。

    从左侧的抄手回廊往里走,穿过垂拱门,才到了她的地盘。

    格局与前院差不多,只是比前院多了四五间抱厦,东面还有一座两层的垂楼,有个极雅的名字,叫与星游,因为与星游二楼屋嵌了大大小小数万颗宝石珠

    在夏夜,歇在与星游二楼,只要抬首就是星芒,如梦如幻,如痴如醉。这是辛越嫁来后改的名字,自觉比栖了七八筹不止。

    果然,时光匆匆走过三年,却好像没有带走此的光景,一如从前。

    改变的只是人罢了。

    见这小鸵鸟终于是肯把脑袋从困心一隅探探来,看看周边鲜活的世界,不再像是月前初初相逢时的那般张牙舞爪地保护自己,老倪那恨铁不成钢的话犹响在耳旁,男人么,说得多不如得多,得多还得一直

    思及此顾衍一手扶住辛越的后腰,趁她发呆的空档,打横就将她抱了起来,辛越挣扎:“放我来!我自己脚了!”

    “嗯,脚的人,我怕你跑了。”从辛越的角度看到的就是顾衍绷得直直的颌线,带笑的话语夹着男人特有的浅香,心神一阵恍惚,辛越暗暗咬牙,果真是误人,在心默念了数遍“即是空,即是空”。

    顾衍将辛越放在正屋窗边的贵妃榻上,刚一松手她就往侧边一骨碌了开来,比池里的鱼儿还不溜手。

    半跪坐在榻上,圆溜溜的睛瞪着自己,一幅不好惹的模样。

    顾衍此时心好极,一扫十几日前的灰暗,扭扭脖颈,松松垮垮地盘坐在她旁,略忖度了一会,朝辛越勾勾手指:“那日夜里,我允你问一个问题。”

    言之意很明白,他不喜她将心思放在其他男人上。

    第18章 、保护的羽翼,同样让我不见天日

    嗯?这是要服了?

    病好后,达半个多月的路途,辛越未再主动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陆于渊的命让她不敢越雷池一步。

    辛越需要好好想想,只能问一个问题,陆于渊还活着吗?陆于渊和他的人都死了吗?陆于渊半死不活了吗?

    一个个准备好的问题在心翻腾,最后脱的却是:“你将我护在你的羽翼,就没想过同样能让我不见天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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