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术 - 分卷阅读93

    仪的答案同样给得脆。

    昆五郎着眉心叹了气，不过这回没再劝她。倒是唐榆面迟疑，看不究竟是觉得她的选择好还是不好，最后也只是提醒了句：“你可想好了，这里面的东西一旦看过，就很难了。”

    “那你呢？”仪不为所动，抬看向他，反问，“你又是为什么参与来……为什么加仲裁院呢？”

    唐榆笑了：“当着我师父的面，这可要我怎么说……算了算了，总归是你自己选的，我个外人就不多嘴了。”说着就把手上托盘往前一递，待她将几本图册都取走后，他便又捧着托盘回到屏风后。

    仪拿到册也不忙看，小心收乾坤袋里，而后就看着唐榆的动作，心里犯起了嘀咕：虽然仲裁历来行事神秘，可也没听说过他连见人都要隔着屏风。仲裁的相貌又不是什么机密，这位在被上代仲裁挑之前也是世家弟，寻常少不得应酬见人，怎么如今连面都不一个？

    还有一细节，先前唐家的各位还在大堂里时，这位昆仲裁可是一句话没说，非得等到其余人尽数退，才终于对他们开了，寥寥几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不提他时不时的咳嗽，就光从他说话的声音里都能听不对劲来。

    再联想到早前就传的，仲裁闭关不的说法，仲裁那里……只怕也了问题。

    仪轻轻呼一气，到底没有声张。但在屏风后再次漏几声极力压抑的咳嗽时，昆五郎却直白地了来：“这位……仲裁？可是有什么不适？”

    这说得也太直接了。

    仪眉一拧。

    那的回复慢了半晌：“……并无大碍。”

    “近来秋风起，没事也要保重。”昆五郎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客了一句。但这话突然从他嘴里说来本就古怪，放在这里怎么听都带着别的意味。

    “是。”仲裁的回应同样平淡，说来的称呼却叫人心惊，“……有劳祖师伯挂怀。”

    “祖师伯？”

    昆五郎似乎也没想到还有这称呼，竟然扯起嘴角笑了笑，“我还没问，如今的界……仲裁院，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您以封印邪，自然是人间的英雄。”

    “英雄吗……”昆五郎品味着这个词，笑意却渐渐淡了，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满室寂静。

    片刻，唐榆从屏风后走，也不说叫他们回去，而是对两人了个请的手势，尤其郑重地对仪：：“这后面的房间已经清了来，一应机关件都是齐的，你到里可以替他理一上，或者看那些册。仲裁的意思是图纸不能带去，你记住后可以还给仲裁院，也可以就地销毁了，这都随你，只是不要让第二个……第三个人知里面的容。”

    仪度着他话里的意思，看了一昆五郎：“是说我能告诉他？”

    “反正就算我说不行，你也还是会给他说的。亲疏有别，关系好就是不一样啊。”唐榆耸了耸肩。他当个玩笑说了，仪也只当个玩笑听，不打算里有没有别的意思。

    “行了，你就安心你的事，外面有我去给你他们解释。”唐榆领着两人从侧边绕后的小院，一路上都有仲裁院弟重重把守，见了他们过来，均朝唐榆致意。

    这么多人手……仲裁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

    “那你呢？”仪暗暗心惊，“你们……和仲裁，你们要什么？”

    “当然也有我们的事要。”

    唐榆卖了个关，看向院渐渐染上金黄的生银杏：“近来确实要起秋风了。”

    第174章 复健（3）

    仪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给昆五郎理伤势了。

    说起来也对不起他的，本来么，都是祖宗辈的人了，放到其他哪个世家里不是被供起来的存在？人家好好的也在库房里安生了这么久，结果被她拉来以后天天的都在什么……

    翻墙闯空门，跟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打架，再接二连三地负伤。

    ……越说越心酸，估计人家就是在战场上都没这么狼狈过。

    那时好歹是界第一人啊。

    仪重重一叹，再看他前几切躯的爪痕，说实话这伤要是放在寻常的上，大夫看过就基本可以转告诉亲属准备后事了，没法治，看这位置和度，大半个肺都得被抓烂。

    就算昆五郎况不同常人，仪看了也觉得棘手。主要是伤人者手像是有目的的，又准又狠地朝着他的枢切去，几乎要把这躯最重要几机关轴拦腰切断——稍微再往上一寸，就要伤到他的枢心所在。

    “天……你是怎么……”

    仪倒一冷气，一边查看，一边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着。躯机关坏成这样，很难想象这人是怎么持跟人打去，又一路走回来的。换作别的偃甲，受到这程度破坏，差不多就该痪在原地了。

    不过昆五郎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轻描淡写：“那人想取走我的枢，命都不要了，拼着被我断了条胳膊也要给我来上一爪。”

    “枢？”仪不免愣了愣，跟着就想到他最开始在库房时就是缺了枢心，“为什么总有人惦记你这个？”

    他先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样，片刻才：“像那位仲裁说的，在人间看来我是英雄，在别自然就是钉。”他说这话时，又了和之前一样的表：嘴角扯起，半笑不笑，说是自嘲吧，也不大像，眉里可不见半苦涩，有的只是仿佛事不关己的漠然。

    仪再没也能察觉到他不想继续这话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一天的经历太过曲折，她的脑袋里到现在还是糟糟一团，各思绪全搅一块了，理都理不清，想找他说说都不知从哪开始。

    给她冲击最大的还是刚才和仲裁的谈，“没想到第一次见仲裁会是在这况，仲裁院究竟……还有仲裁，与我想的不大一样。”

    “嗯。”昆五郎淡淡，“那个人的状况不太好了。”

    仪抬看他，等着他的文。

    他只来一个词：“代价。”

    “代价？”

    “凡事都有代价，有得必有失，有借必有偿。”他在这里顿了顿，沉默了一才接着，“修者，用苦修冥悟来求取仙力和生，代价是时间和血汗。”

    “但仲裁的力量源自他们和獬豸的契约！”仪明白过来了，“所以仲裁的异常就是使用神兽之力的代价？可是……成为仲裁先要割舍掉为‘人’的，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吗？”

    昆五郎没有再接着说，只问了一句：“以往的仲裁，卸了任都在哪里？”

    是啊，那些退来的仲裁都到了哪里呢？

    没有人知，没有人见过，甚至没人知他们是于什么原因卸任的。众人只会把目光放在有幸被选为仲裁亲传弟的年青一代上，放在从他们接过了权柄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