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想保护那个人喜
的所有，哪怕是这个腐朽不堪的九州。他跋涉千里，只为再见时能笑着说一句“问君安否”。
洛易风怀着心事，倚在树上看了一夜星星。
……
再说那天晚上，寄雪其实是后悔的。她躺在床上，终于睡着的时候，
了两个噩梦。
一是梦见谢筇将军去世，虽然当时她并不在场。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寄雪梦见的远比真实发生的要可怕的多，她好像知
一般，前几日撑着自己没有
睡。今日却是因为
心困倦，一闭上
，脑海里就满是那画面。
梦里，谢筇将军问她，那棵梧桐树是不是还好好生
着。寄雪却记得大军去往渝州的那天，原本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忽然就变得
枯，像是到了迟暮之年。
另一个梦，她梦见了阿九。阿九好像是刚刚从战场上归来，上的甲被染上了殷红
。她提着朱颜刀，满目血红，仿佛有一朵蔷薇
在她里盛开。
看着这样的她，寄雪却
到陌生。阿九今年十二岁，人间的孩
十二岁还在什么？玩耍？嬉闹？阿九却成了九幽骑第十六骑，被鬼族首领作为质送人族大营，甚至有可能和谢筇将军去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有时候寄雪真想冲辞那个不靠谱的爹爹大喊一句：“这真的是阿九的责任吗？你有什么资格让她替你完成本该由你来的事
？”
可惜人鬼殊途，立场不同，割袍断义一事，便是在告诉寄雪——她终究不能问心无愧地把这些话喊
来。
然后寄雪便醒了。营外天破晓，她随意把自己收拾了一
，来到军营外面的校场练剑。甘棠自从上次败北，明天都要来校场练习剑法，寄雪说了要同他一起，自然也不愿
言。
二人再次比试，寄雪觉到甘棠的武功有了很大
步——
理说甘棠武功已经很
，要提升十分困难，甘棠却到了，足见他资质不凡。
寄雪问他的时候，他只
糊：“是想起了之前与人比试时候的一个招式，忽然就领悟了罢了。”
说完这话，他才想起来，使他顿悟的正是从召南剑法演变而来，被洛易风戏称为“九幽刀·扶摇”的那一式。想起洛易风，他原本明亮的眸逐渐黯淡去。
自从人族和鬼族纷争再起，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洛易风了。洛易风说，如果人族和鬼族可以和平共
，那他们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想到父亲很可能死于鬼族之手，甘棠叹惋。如果父亲真的是被鬼族害死的，那么他怎能心安理得地和洛易风成为朋友呢？
“甘棠，你怎么了？”寄雪发现他在走神，用手在他前晃了一。甘棠才发现自己走神的功夫，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我没事。”甘棠摇了摇
。他恐怕这一辈都没法和鬼族和解。
“将军，玉絮君，这是今日早晨巡防的士兵捡到的。”一位士兵匆匆跑过来，将一封信笺
到了甘棠手上。甘棠才反应过来这声“将军”是在叫自己，忙拆了信笺，信笺上只有一行字：三日之
，我鬼族必踏平渝州城。瞳火。
这话传到了几位常年跟随谢筇将军南征北战的副将耳朵里，几人立刻气不打一来：“猖狂！他瞳火是什么人，任是如今的鬼族首领都不敢如此挑衅我人族大军！”
他们这话倒是没错，鬼族首领自从上次签订和约之后就一病不起，此次北伐，一直都是九幽骑统领瞳火率领三军，如今的鬼族首领，确实没有再挑衅人族大军的实力。
然后当天傍晚，瞳火就带兵攻城了。甘棠和寄雪早已经有所预料，大军严阵以待，在城恭候多时。
“攻城！”一声令，鬼族大军齐齐动作。
“应战！”甘棠将军站在城墙上，声。
狼烟四起，战火纷飞，一时竟分不清楚敌我双方的界限来。寄雪跨着枣红的战
，手执清秋剑，与鬼族展开搏斗。
鬼族这次率军的是九幽骑十五骑，洛易风没上战场，辞也不在，便
到了十七骑和十八骑。九幽骑都是鬼族首领培养的
英，次序是照九幽骑的时间来排名，瞳火却是当之无愧的九幽骑第一骑。他披着玄甲，形矫健，不知不觉移到了寄雪旁。
瞳火擅的是重兵
，他手上的刀便是如此，这样一柄刀在他手上举重若轻。
寄雪被他一脚踹背，
一鲜血来。瞳火居临地看着她，笑：“玉絮君不过如此。浮生！”
瞳火竟是调转，回了大军后方，寄雪的对手成了当日败给她的浮生。浮生手剑直指寄雪的脖颈，不忘嘲笑：“玉絮君也有今日，是想不到吧？”
寄雪撑着剑慢慢站起，浮生的剑还指在她脖颈上。她撇了撇嘴角，：“浮生，你不知反派往往死于话多吗？”
浮生被她的气场一震，里闪过一丝慌
，手的剑松了片刻。寄雪瞅准时机，清秋剑将浮生的剑击落，抵在对方心。
寄雪押着浮生回到城，暂时告别城外的战争。浮生被押大牢看守，寄雪临离开之前，听见她说：“玉絮君，蝶梦的滋味如何？”
寄雪这才发现瞳火离开之前给自己了药，正是鬼族首领用来控制九幽骑的药粉蝶梦。
“蝶梦”，顾名思义，就是让人陷幻觉的一
药
。每次发作，人会慢慢经历各常人难耐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药粉最厉害的还不是这个，是它极易染上，一染上鬼族首领自己都没有解药，可谓是药石无医。
寄雪见过几个曾经染上蝶梦的士兵，他们都在痛苦慢慢死去。据说少有熬过这痛苦的，
质会大大增
，但是人族从来没有这个特例。
再往战场上赶的时候，寄雪忽然到五俱焚，一跌倒在地上，咳一鲜血，脑袋里天昏地暗——是蝶梦发作了。
……
醒来时，是在营帐里面。寄雪觉浑虚弱无力，别说提剑了，就是连个
杯都拿不稳。她看见坐在旁边的人，顿时哑了，不知该说什么。
坐在床边上那人是她日日夜夜想念的阿姊玉簟。她穿着云纹袍，光是寄雪瞧着，就觉得她仙气飘飘，更何况她的容颜瞧着竟然和寄雪一般大年纪。
但是现在寄雪只想让阿姊帮助自己快
好起来，战争还在继续，她还要上战场啊。一阵剧痛从脑袋传来，寄雪“嘶”了一声，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是啊，自己了蝶梦，现在这幅模样，还如何上战场？
“阿……寄雪。”玉簟本来想叫她“阿念”，后来觉得不妥，生生把话吞了去。仿佛不知什么时候，姊妹之间已经现了一无形的隔阂。
“阿姊，你可以替我上战场吗？”寄雪问。
“寄雪，我……没法答应你。”玉簟摇了摇。天帝此次让她作为“天使者”凡，是要平息祸患，可是没有说是帮助哪一族。她之前去了一趟鬼族，发现人族可怜，鬼族又何尝不是如此？
对于帮助谁，玉簟没法承诺，即使请求她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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