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果心生怨恨。
但比起怨恨庄颜，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居然在担心庄颜，是不是被自己砍得太
、伤势太重。
修果恨自己，再也对庄颜狠不
心。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终于有人来找他了。
只不过来的人不是庄颜，而是贺川。
修果也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丧气又傲慢，“来抓我回去受罚？抓吧！反正我也懒得跑了。”
贺川看着他，一脸厌恶，却反问：“罚什么？”
“明知故问。”修果白一
，“我动私刑的事呗！”
“那件事……”贺川了然，“那件事不用你受罚了。”
“当我傻？你这是故意骗我回去，还是说……”修果不信，“庄颜那古板替我求了
，帮我免了责罚？”
贺川咬牙忍怒意，才说：“我不会骗你，老师也不会替谁求。老师他只、不、过、是，亲自替你受了罚而已。”
“什么？！”仿佛冰
自
，修果猛然坐起。
“哼……你以为我为什么亲自来找你？还不是因为老师受了重伤无法痊愈，心
还挂念着你，我才不得不来。”
“呃……”修果神闪烁着，一时神智恍惚，直接伸手拽着贺川，“我要回去！带我回去！我要回老师
边去！”
……
死神私动刑罚，在庄颜自己定的律法，是等大罪。
罪神需关闭系统、灵力庇护，受鞭刑七日，再将伤
经辣椒泼洗，静待三日。
三日后伤结痂，再将血痂撕，受鞭刑七日。反复如此，直至承受过三
。
庄颜当初定这严刑，就是为了维护秩序。
因为威慑效果太好，几乎没有哪个死神遭过这
罪。
结果这惩罚，立法者亲自承受了。
整整一个月的
罚，过程，庄颜没有求过饶，也没有用自己创界神的份压人。
他甚至怕小无常为难，直接叫铁面无私的易枫给他刑。
罚结束，庄颜待在殿，没有
过门。
这固执的人显然是没有偷用灵力修复……
否则修果到达殿门时，怎么还能闻到十分
郁的血腥味呢？
修果推门而
，破喊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为什么不用灵力修复伤！”
门
的庄颜被喊了个措手不及，本来扶着床
正要站起来，看到门的小孩，错愕了许久。
那毫无血
的两片嘴
蠕了蠕，似乎想说，「你回来了」，似乎想说，「你怎么知」，似乎想说，「我没事的」……
说的却是，“完整的罚，还包括受刑人不借助外力，自
愈合……”
“你怎么这么倔！”修果气急败坏，“就是不知变通！就是不知为自己讨一
好！”
庄颜低咬，许久才说：“不以作则，我怎能为人君，怎能为人师？”
说到这里，庄颜抬起，却在看到修果的脸时，表一僵——
“你怎么……哭了？”
修果一抬手，摸到脸上一片
，才发现自己哭了。
这一辈
，修果被打得甚至断过
，他都没有哭过。
但是因为庄颜看起来很虚弱、看起来很疼……
修果第一次哭了。
看到小孩如此，庄颜也心
了，“别哭了……”
修果却难得柔，走到男人面前，委屈：“老师能不能抱抱我……”
“抱？”庄颜为难，“都是大男人，抱什么抱？”
“我才不是大男人，我还只是小孩而已。抱一抱吧……”
小狼狗柔来，睛漉漉的，像一只小
狗。
庄颜叹了一气，拿小孩没办法，只得同意。
修果得了许可，这才黏糊糊地贴上去。
因为庄颜上伤未愈，修果不敢抱得太重。
但仅仅这样，可以嗅到老师上隐在血气的淡淡香，他也很满足了。
“老师……”修果声音被压得闷闷的，“你上好香。”
“是桂
的香气吗？不知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还
了些桂糕。”
“老师对我真好……”
“你也知？那以后能不能懂事些？我对事不对人，如果不是你错事，怎么会故意刁难你？”
“老师，我知错了……”
“知就好。动用私刑是万万不可的……”
庄颜絮絮叨叨教育着小孩，传递着法制观念的重要
。
小孩抱着老师，嘴上「嗯嗯」应着，其实一句也没听
去。
修果心想：
老师，我以后会乖的。
只不过，不是因为这些大理……
只是因为你。
……
又过了几年。三大判官正式举办授礼。
“黑白生灰，灰成黑白。”庄颜说，“所以今后，我为灰判官，你二人各为黑白判官。”
黑稳重，庄颜将这个颜给了贺川。
白轻盈，庄颜将这个颜给了修果。
典礼上，庄颜带着学生郑重宣誓：
三大判官将为冥王效力，殚诚毕虑，尽心竭诚。
冥王是冥界最公正的尺度。
那么三大判官，将严格将尺度视为行事规矩，绝不逾矩。
后来很
一段时间，冥界都运行得比神界更稳定。
神冥两界的神明闲谈起来时，都会提到庄颜教导有方，教了两个得力的学生。
一个与庄颜神似的黑判官，完
走上老师的路，唯规矩是从。
一个与庄颜贴心的白判官，手段狠辣但有分寸……
却只唯庄颜是从。
……
一切本该就这么顺利地发展。
冥界有最
的泰山府君，有知名的三大师生。
一切本该无虞。
直到距今将近40年前，冥王突然擅自去了趟人界。
那是冥界创建以来，易枫第一次离开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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