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 - 分卷阅读44

    曲泠向来果决，从未有如此踌躇难断的时候。

    他地叹了气，耳边人声喧闹，抬起，才发现已经踏过桥，走了临州闹市。

    东市是临州闹的地界，不知谁搭了一方戏台，台上咿咿呀呀正在唱着一老戏。周遭三三两两地站着，都伸着脖看台上武生提枪挥得舞舞生风，不时喝一声好。曲泠驻足看了片刻，索然无味，刚想走，肩上就被敲了一，“阿泠，真是你啊？”

    曲泠偏看去，不是叶小楼是谁？

    叶小楼今日穿了青衫，手执折扇，一派风，不似戏，反倒像是哪家俊俏的公。曲泠惊咦：“叶老板？”

    叶小楼似嗔非嗔：“生疏了不是？叫什么叶老板。”

    曲泠笑：“你不是在清州？怎么会在此？”

    叶小楼拿折扇敲了敲掌心，叹：“一言难尽啊，我这戏班你也知，本就看客寥寥，阿泠不来我这客人就更少了。喏，后来在清州混不去了，无可奈何，只得走戏，这几日才到的临州。”

    曲泠不置可否，笑笑，叶小楼说：“罢了罢了，这些倒霉糟心的事就不提了，好不容易能再碰上阿泠，我东，咱们去喝两杯？”

    曲泠说：“改日吧，我今日还有事。”

    叶小楼不兴：“择日不如撞日，正所谓他乡遇故知，人间一大喜事，阿泠有什么急事连同我喝酒也不愿意？”

    曲泠对叶小楼始终抱有几分戒备，潜意识里觉得叶小楼不是个寻常戏。他当日察觉陆酩的份，就是叶小楼有意无意破的，彼时二人还在清州，如今他已到了临州，竟又碰见了叶小楼，实在是凑巧得有些蹊跷了。

    曲泠心思飞转，面上却笑了一，说：“谁能不愿意和你叶老板喝酒——”他话没说完，叶小楼就，“既然愿意，那就走，我话本写完许久，都没人替我看了。”

    曲泠看了叶小楼片刻，：“也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东市酒楼，一扇百鸟朝凤屏风立着，座是临窗的座，小二上了酒菜就退了去。两杯酒肚，叶小楼健谈，转间，二人之间的生疏就消弭于无。

    叶小楼和曲泠碰了杯，笑：“你离开清州，怎么也没有知会我一声，我去寻你才知你家走了。”

    曲泠抬看着叶小楼，说：“你去寻我？”

    叶小楼理所当然地，“你我是朋友，你久不来听戏……”

    他没有将话说完，曲泠心动了动，地看着叶小楼，说：“叶老板曾问我惊澜刀一事，叶老板，你那时当真不知我边日日着傩戏面的仆人是谁？”

    叶小楼顿了顿，看着曲泠，笑：“阿泠说什么呢？对了，怎么今日只你一人——”

    “叶老板，”曲泠打断他，面冷淡，，“曲某如今只和朋友喝酒，你说我是朋友，既是朋友，何不坦诚相见？”

    叶小楼端详着曲泠，倏然一笑，：“阿泠，我可真喜你。”

    曲泠淡淡：“喜我的人很多。”

    叶小楼叹了一气，“可惜可惜，晚了一步。”他搁酒杯，合扇，“我名字不假，当真是叫叶小楼，是这戏班的老板，当家旦，不过你也知我要养活这许多人，手里还儿小生意。”

    曲泠问：“什么生意？人命买卖？”

    叶小楼瞪大睛，：“你看我像是那打打杀杀营生的人吗？”

    曲泠细细打量着面前人，，“杀人不见血。”

    叶小楼痛心疾首：“没想到阿泠你竟如此看我，我可是连都不曾杀过一只！”

    曲泠不置可否。

    叶小楼地叹了一气，说：“这世艰难啊，没办法，我就卖儿东西。”

    曲泠若有所思，说：“卖什么？”

    叶小楼笑：“消息，南来北往的赚辛苦钱。”

    “说来也是传承祖业罢了，江湖人给面，喜我们叫——百晓生。俗气，俗气得很！”

    第94章

    曲泠没想到叶小楼看着不靠谱，竟还有这样的份，肃然：“原来江湖传闻里的百晓生是真的，失敬了。”

    叶小楼啪得打开扇，：“好说，好说，都是江湖朋友给面罢了。”

    曲泠想起什么，说：“那你岂不是很有钱？”

    叶小楼大惊，：“谁说的？！”

    曲泠：“江湖话本里都百晓生一条消息价值千金。”

    “假的，都是假的！”叶小楼义愤填膺，他喝了一茶，幽幽地叹了气，说，“我要是有钱我至于拖着我娘留的破烂戏班，让它这么半死不活！”

    曲泠半不信。

    叶小楼哼哼唧唧：“你这是外行看闹，不当家不知其苦。我这百晓生看着好听，其实，苦着呢。就拿北童家堡那个横空世的手来说，童家堡的事你知吧？”

    曲泠摇了摇，说：“什么事？”

    叶小楼：“说来就话了。童家堡堡主和孤云剑是结拜兄弟，这孤云剑是个风，当年和一个苗疆女生了，殊不知这个苗疆女上背了数条人命，其就有太行柳叶刀的师父，如今柳叶刀传人要寻仇，孤云剑和他夫人俱都折在他手，临死之前，孤云剑将他的幼送到了童家堡。”

    “童家堡堡主念及故友，自然不肯这个孩，”叶小楼说得兴致，“别看柳叶刀年纪轻，却也是个武奇才。童家堡本就不是以武见，偌大童家堡，竟无一人是他敌手，就连童家堡少堡主童舟都败阵来。见着柳叶刀就要闯童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手拦住了。”

    曲泠：“哦？那个手是谁？”

    叶小楼笑了：“你看，你想知，自然也有其他人想知，这时，当真想知的，有钱的，就会找上我。”

    “可你细细算一，这消息自北传到我手，我又再查清这个神秘手的份，并将之卖去，其所耗人力，力是难以估量的。”叶小楼说，“这年，能买得起消息的不多，要买消息的也不多。”

    叶小楼叹气，“哎，日难啊。”

    曲泠瞥他一，：“可你卖一条消息，价值必然不菲。”

    叶小楼笑笑，没有辩驳。

    曲泠说：“真人不相啊，叶老板。”

    “低调，低调，”叶小楼说，“我这活儿也是要冒风险的，秘密秘密，自然是不想被人知的，我了去，难免结些仇家。”

    曲泠恍然，打量着叶小楼，说：“叶老板，我觉着你这百晓生一也不神秘了。”

    叶小楼：“嗯？”

    曲泠冷笑一声，：“和街巷尾窥探他人隐秘的之人并无二样。”

    叶小楼不恼，反而以为然，：“我也觉着有些像，可没办法，祖上就是这个的。”

    曲泠：“那你和我相之时，就知我是谁了？”

    叶小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