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威望正在增加，贺星回自然也要趁
打铁。
在账目理清之后，她便将重臣们都召集了过来。
众人是一
看着紫宸殿里的账本少
去的，所以对于这一次的小会议，都心里有数。
但是真正看到贺星回拿
来的清晰简明、一目了然的表格，他们还是有些吃惊。现在大家都知
，她在经营之上很有心得，但真正看到这样漂亮的账目，才终于有了真实
。
而账上的数据，更是看得他们冷汗涔涔。
国库每一年的账，竟有一小半都是账目不清的。其
有一
分是被皇帝
掉了，但剩的钱也不是小数目，都去了哪里？
就连那些去向清晰的账，其一分也显得很奇怪。比如某一项上的费用，后一年突然增加到了前一年的一倍，明
人一看就知其有猫腻。但因为这些钱是一笔一笔分批拨的，每次都有合适的名目，也有重臣背书，竟没有觉有任何不妥。
更可怕的是，这些由他们自己背书的项目，其一些他们有印象，但另一些却
本不记得了。可是账目上却清清楚楚地记着前因后果，确实是他们的人用了他们的名义要走的钱。
除此之外，比较令人意外的一项，就是国库竟然还有很多外债。
这些外债，有私人的，也有各个衙门和各个州府欠的。这是因为国库的钱，全都是来源于各地上缴的税收，而这些税，是需要当地官府去征收的。有时候经手的衙门有急事需要用钱，于是只好给上面写个条陈，截留一分税款来用。到后来形成惯例，就算没有急事，大家也习惯截留一分自用。
这样，账面上税是收上来了的，实际上却没有收到钱，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笔糊涂债。
最后你也截留，他也截留，就现了地方官府和各个衙门比国库还有钱的怪象。
“都看完了？”贺星回见他们传阅完毕，这才笑着问，“有什么想法？”
众人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应，“臣等惭愧，这么多年竟一直被蒙在鼓里，只顾着
理事务，却现了这样严重的疏漏，请殿责罚！”
“罢了。”贺星回，“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钱了，事也办了，那就没必要
究。”
这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
气。
他们之，并不是每个人都是
净的，即便自己净，也不能保证手底的人都净，贺星回若是想彻查，只怕大半个朝堂都会陷
去，到时候会是什么
形，那就只有天知了。
想来贺星回也不想面对那样的结局，所以如今这般大被一遮，当
什么事都没有，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从今往后，所有人都得绷
了。以她的手段，绝不会给任何人在国库账目上手脚的机会。如果真的有人伸了手，到时候只怕是神仙难救。
回去该好好敲打一面的人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气松得太早了些。因为贺星回又，“不过，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个好消息，国库并不是真的没有钱。”
她说着一抬手，就有人将那慢慢一箱的条陈送了上来。
贺星回一脸欣
地，“这么多的欠款，只要能收上来，国库没钱的困境立刻就能缓解。”
别说是明年的预算，说不定后年的都够了。
重臣们十分不安，“殿，这……恐有不妥。”
这
事既然都已经成了惯例，那就是所有人都在，比之前那些模糊不清的账目，范围可要大太多了，几乎每个官员都牵涉其。而且很多钱最后还是用到了公务上，再加上年月久，是很难掰扯明白的。
“有什么不妥？”贺星回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书侍郎曹无用说，“朝廷好比父母，各地官府好比
女，这家里的账，哪里能查得这样分明？而且又是翻旧账，只怕到时候闹起来，难以平息。”
“曹大人这个比喻用得好。”贺星回笑了一声，“难怪有句俗语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曹无用的脸
十分难看，但还是咬着牙低
去，“是臣愚钝。”
贺星回又放缓了语气，“正是因为朝廷是父母，各地州府是女，此事才不能轻轻放过。父母之
，则为之计远。女错了事，父母就该严厉罚，教导他们是非对错。若是一味溺，反而是害了他们。今日家里的账目不清，为了维持一团和气不去
，明日若是铸成大错，岂不更令人痛惜？”
她笑
的，还征求其他人的意见，“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谁敢说不是？
韩青左右看看，只得上前一步，“殿所言甚是。只是这些账目年月久，许多地方的官员都换了不止一任，叫现在的官员去还前任的债，恐怕难以服众。”
“这倒说得过去。”贺星回抬想了想，“那就以三年为期吧。三年之前的且不去他，这三年
的欠债，必须要一分不差如数上
！若是哪个地方的官员上任不足三年，那就算他倒霉吧。毕竟接任的时候，账务也是要接的。”
“是。”她这一松，众人只觉肩上似乎都轻松了许多。
但还是有人问，“若是还不上，又当如何？”
“怎么会还不上？”贺星回一脸惊讶，“就算库房里没有现成的钱粮，那些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田宅店铺……不都是钱吗？”
“这……”谏议大夫钟彬目瞪呆，“这跟抄家有什么分别？”
“这话可不能
说。”贺星回眉一皱，很不
兴地，“若是抄家，一家老小都是要问罪
刑的。我们只不过接受用资产抵债而已，就算拿到了也要设法售，我还嫌麻烦呢！”
众人默然，想说不赞同她的理念，但实际上，换另一个杀伐决断的主事者，有现成的罪状在，把这些人都问罪刑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一样抄没家产，充实国库。
相较而言，贺星回已经很宽容了。很多
糊的地方她都既往不咎，只要求收回三年的欠款，想必大多数衙门都能承受得起。
贺星回从他们的表上猜了他们的心所想，也只是但笑不语。
这些朝廷栋梁不知多少年没有到地方上去了，他们
照自己印象的形来估算，实在是估了如今各地官府的实力。——国库都变成了这个样，地方财政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现在且不急着提醒他们，总要等他们碰了钉、遇到困难，才显得她这个主意的人的珍贵。
“既然诸公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办。”她将视线落在
尚书严文渊
上，“这件事，就要劳烦费心了。”
严文渊苦着脸。
贺星回看似给他想了一个办法，可是要执行来，却是千难万难。他又不是瞎，看不到库房里的白条吗？要是钱能收上来，他早就去要了，何必指望贺星回？
他也豁去了，放低姿态哀求，“殿有所不知，的官员也曾尝试过
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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