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迟迟不能汇聚，直到看见凌曲披着的白氅衣上缀着的红梅。他此刻就躺在凌曲怀里，躺在凌曲的白氅之
，二人毫无间隙。
“梦到什么了？”凌曲问他。
思衿哑着嗓
，说：“梦到了茔殿夜雪。梦到了父皇母后。梦到了……你。”
他
拽着凌曲的衣裳，直拽得那簇红梅近在咫尺。凌曲于是拥着他，两人在炉火前相拥。
思衿
了一
气，放开凌曲的衣裳，抱住了凌曲。
“这江山啊，你要还是不要？”凌曲柔着声音问他。
思衿不说话，只摇了摇
，依偎在凌曲怀
。
凌曲
：“之前我问过你这个问题。只是现在，我需要再问一遍。你若要这江山，我便杀东晟，废北疆，让你
坐明堂，保你一世山河无恙。”
“天路远，我
你的罄钟，你的铠甲。好不好啊，阿衿？”
“我不要你我的罄钟，也不要你我的战甲。”思衿
角似乎
涸了一块，“都过去了。大晋的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可是阿衿为什么哭呢？”凌曲问。
“我没有哭，你看错了。”思衿伸手遮住凌曲的双，随即飞快
掉角那块涸的痕迹。
凌曲轻轻笑了声。
思衿这才：“西厥的事，你不用
我。自古能者居上位，如今北疆和东晟都盯着这块土地，你从定夺，择一位明君便可。只有一
，不要兴战事，让西厥百姓
离失所。”
凌曲吻掉了他角残存的痕迹，：“我知了。”
-
府上。蓝五一袭白衣，屹立在堂央，看着那副山
红梅图。红梅摇曳生姿，是北疆寒梅未曾有的颜
。
一杯茶冷，府上钗鬟又换了一杯。
直到第二杯茶凉透，堂
才有了一些动静。蓝五回眸，便见西厥监国孑然而来。
蓝五扬起一抹微笑，拱手：“一别数日，不想西厥竟天翻地覆呢。”
凌曲摘了白氅给钗鬟，：“一别数日，不想蓝五姑娘竟登了北疆帝位呢。”
蓝五眉皱了皱，：“你怎么知的？”
凌曲眉一挑，“怎么，你知我西厥的事，就不能让我知你北疆的事了么？”
“哼。”蓝五，“你倒是
明得很，西厥
成这样还不忘放只睛到我北疆来。”
“少说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有何指教？”凌曲坐了来，端起茶盏。
蓝五见他开门见山，也不多迂回，直截了当地说：“我料想思衿不会要这西厥的，如今整个西厥都靠你一人撑着，你打算择位给谁？”
凌曲敛眉，：“我就不能独吞天么？”
“你不会的。”蓝五想都不想就坐在他对面，说，“你
本不稀罕这烂摊。”
凌曲笑了笑，：“你终究是没有蓝二聪明。今日若是蓝二在这儿，断然不会这样说。”
“阿姊自然是聪慧于我。只是北疆的规矩，女王登基，三年
替，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蓝五说。
“什么穷酸的规矩，早该改了。”凌曲喝茶，“恕我直言，你们朝堂上那帮迂腐之臣，不比西厥好多少。这些大臣打的什么主意，你不知，你阿姊怎会不知？”
“听监国这语气，是要监到我们北疆来了么？”蓝五“哼”了一声，说。
“我只跟聪明人说话。”凌曲。
蓝五听
一些端倪，试探着问：“西厥无主，东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是不是？”
凌曲不置可否。
“北疆与东晟相争，胜算有几成？”蓝五问。
“今日若是你阿姊来，尚有两成胜算。你来，一成都没有。”凌曲回答。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蓝五。
“我不想昧着良心说话。”凌曲答。
蓝五：“我要找思衿理论。”
“你觉得我能让你见他？”凌曲挑眉。
“藏着掖着终究解决不了问题，望监国知悉。”蓝五皱眉。
凌曲轻轻一笑，：“你也知呢。藏着掖着就想
我西厥国土，天哪有这样容易的事
？我并非善类，西厥我可以不要，好
不能不要吧？”
蓝五地盯着他，片刻：“好。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放原，有实力得到西厥的，也就只有东晟和北疆了吧？东晟的确实力
劲，可若是想武力灭西厥，也未必不可能。西厥
与北疆，多少还可与之分
抗礼。”
“这话听着明白，实则糊涂得很。”凌曲慢悠悠地说，“先不说我没必要非要寻求外援，纵使我将西厥给东晟，东晟灭掉北疆不过数月的事，到时候天一统，万人归心，何需什么分抗礼呢？”
“你……”蓝五气不过，“你是一定要将西厥与东晟了？你就不怕北疆铁骑踏破西厥国门？！”
“威
利诱有用么？若北疆铁骑真的能踏
西厥国门，早些时日就该踏了，难还存心过完这个年？还是说，你觉得在我手，西厥不如官家在世时那般厉害？若你真是这样想，我可以让你见识见识如今的西厥。”凌曲悠悠地说。
“惑启他开了什么条件？”蓝五说。
“并无条件。”
“难说，”蓝五忽然定定地看着他，“你其实是苍……”
“首座哪里来的兴致赏
逗猫儿呢？”凌曲突然开。
首座？蓝五意识就回看，却见门外空无一人。再转过去，凌曲已然不见了。
“气死我了！混账东西！胆敢骗我！”蓝五剁脚。
“姑娘，咱们怎么办？”一旁全程没有说话的老姑姑开，问。就这么回去，恐怕会在大臣面前抬不起来。
“这趟就不该我自己来。阿姊不在，我没有主心骨。”蓝五心里得很，“虽然这个姓凌的声声向着东晟说话，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并没有将西厥给东晟。这么说，只不过是打探我的浅罢了。”
老姑姑以为然。
“姓凌的可真狡猾啊！阿姊说我斗不过他，我还不信。这回我是不信也得信了。”蓝五恨恨地说。
“姓凌的？”一个声音传来。
蓝五望过去，只见一个大的
影执着鞭踩来——是首座。太和寺没了，众僧需要，凌曲留的几千个兵也需要，本就忙碌的凌凇平日里恨不得连个影也见不着。
今日收到监国的消息，没想到监国没见成，却看见了蓝五。听见蓝五的声音，凌凇以为她说的“姓凌的”是自己。
可是凌凇自己不姓凌。他姓邰。
蓝五看见他，那
怒气像是被浇灭了似的，一晃便
了个净。她
了鼻尖，神示意老姑姑先退去。
“姑娘有何指教？”凌凇说。
他依旧穿的僧衣，可是
的姿令他多了一层森然的气场。宛若冲锋陷阵的守军将领。
等老姑姑走后，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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