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 - 分卷阅读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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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侍她多年,心如明镜,想劝,又不敢劝,只得面面相觑后陪她一起发愣。

    良久,唐潆背过去,不再直面那滩血迹,低声:“将他厚葬了,家倘有嫡抑或嫡女,袭他官位。”

    此事,唐潆无意使太后知晓,但事关人命,又缘起于政治变革,如何瞒得住。

    两人共用晚膳时,满桌珍馐,却仿若冰冷又可怖的尸直刺刺地现于前。勉去一溜的又如黏腻的鲜血,恍惚间像有铁锈似的血腥味充斥鼻间,令人作呕。唐潆着实没胃,又担心太后知,只好扒拉了小半碗白米饭,便停筷。

    唐潆少有如此心神不宁的时候,太后忽然声都惊了她一:“李淳的后事可安排妥当了?”

    太后知,唐潆倒不意外,只是乍听李淳的名字,心徒生波澜。她声音随之低沉去:“他品秩,已安排好了。”

    太后,止箸后接过忍冬递来的手炉,一面手一面缓缓:“既如此,此事便是过去了。你当留意这几日可有人趁隙作,离间君臣关系。”没有宽,却是教导。

    她一向如此寡淡,看似冷待,但心不定如何关切。

    对相知之人,再难于启齿的话都能说。唐潆沉少顷,便:“阿娘,这新政我势必要推行。但倘若人人如此相,如此死谏,我诚然良心不安。”说到底,包括李淳在的保守派不过是政见与君主不和罢了,或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定是向着国祚,为清除障碍,将他们贬谪也好,罢黜也罢,何至于让他们丢了命?

    “不不止不行。要革新,便是要废旧,惠及一方,势必损及一方,此事向来难以平衡。你既定决心,便放手去,从来都无不血不牺牲的斗争,若能以几条人命换来四方安宁,你又何必自责疚。”

    太后温言细语,循循善诱。眉间不染纤尘,风骨不沾霜雪,纵临泰山倾颓,故我从容淡泊,不畏不惧。她从来都有令人心安的本事,无论从前还是如今,只消她人在前,说上几句话,再如何慌不安的心都能渐渐平静来。

    唐潆被她安几句,果真舒缓不少,望着她在灯廓纤柔的面容,不禁问:“那您觉得,我能换来四方安宁吗?”

    太后微扬角,那一抹浅浅笑意连同她的回答,仿若天上几颗璀璨的星辰飘落唐潆心里,绽绮丽的意。她说——

    “我相信你。”

    李淳死谏,在朝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不少官员又开始对新政生不满。因新政推行,唐潆亲政大典一推再推,看就要推到岁末了,这些官员虽不知是何缘故迟迟不行亲政大典,但却自觉逮到良机,便往太后那里去告状。

    岂料,这一冬,天气骤冷,太后弱,竟染恙卧床了。

    官员只好作罢,心愤懑不平,又默默念叨——无论如何,李淳撞死时,起居舍人在场,三言两语如实记录来,皇帝日后青史上定难得好名声!

    他们又哪里知,早在那日事发后不久,掌起居注的舍人便被太后传召到了乐殿。

    太后好端端地为何传召,这舍人心有数,行礼后便坦然:“殿,非臣不愿。实则事有定例,起居注务求翔实,即便帝王都不可亲阅删减。”

    太后淡然笑说:“我不看,亦不删减。只让你在辑录此事的开,增几个字几句话。”

    舍人犹豫须臾,迟疑:“殿,起居注不可作伪。”

    “自然不作伪。”太后平静,“‘竟宁八年,帝少,不行大婚,延其亲政。及十月,后秉政如旧’。”

    这话的确句句事实,但一旦增录去,后人理解起来,恐怕就会变成皇帝年少无实权,行事都是听太后的,可证李淳实际上是被太后死的,而非皇帝。

    坏的,就是太后的名声了。

    舍人无奈,只得答应,当场便在起居注依言写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因为离结文并不遥远了,所以要先写剧,这章不知算不算糖,你们胃越来越大了,觉是个喂不饱的无底(T_T)

    ☆、第76章 梦魇

    了冬,燕京的雪仿佛再不会化似的,气势汹汹地从北翻山越岭而来,呜呜刮风,簌簌落雪。暮四合,候鸟南飞,天一亮,推开门,便是白茫茫一片玉树琼枝了。

    的积雪日日有人清扫,至夜间,却不知不觉又砌满白玉似的积雪。

    正旦将至,殿宇都已挂上红灯笼,引路用的羊角灯外都覆上一层红的縠纱,烛火透过勾勒了吉祥寓意图案的縠纱映到雪地上,便是一只只游动的鱼儿泛荧荧波光。但少顷,就被一只浅一只的脚印驱散开来,化作污秽的雪

    池再手提羊角灯,正给唐潆引路,两人一路疾行,只图走得快,不图走得稳,即便前方积雪未清都径直踩着鹿迈过去了。

    穿过月亮门,池再一不留神踩了几乎没过小肚的雪堆,待他龇牙咧嘴地将两条一前一后□□时,还顾不上拍掉沾到的残雪,再抬时,只见主早没了人影。池再“哎哟”一声,急得满大汗,急忙大步上前去追,心里更止不住地将东边西边南边北边能叫得上名儿的菩萨佛祖全求了一通,只盼太后过了这夜,便能平平安安地退来。

    太后是前几日生的病,病得不算突然。秋风四起时,她便畏冷得很了,时常咳嗽,虽还未到生地龙炭火的时候,乐殿却已是。饶是如此,前几日忽逢冬日,白昼时,她在晒了会儿太,回来时还好好地,夜间却陡然起了

    这几日,太医开药调理,唐潆又寸步不离地陪护,若非昨日见了气,太后撵她回去,她不定都将御案搬到乐殿了。然而脑绷的弦还未放松,适才她在宣室殿要就寝时,乐殿忽有人来禀,太后的病竟加重了。

    唐潆听闻,立时掀了被褥起榻,随手捞了靴袜上,便直往外去。她行匆匆,池再本随她同行,见她实在穿得单薄,忙又折返回去,一面追赶她一面给她披上氅衣。

    这会儿,又跟丢了。

    池再气吁吁地追到乐殿,却见忍冬与青黛将医正送了来,更随手带上了殿门。池再不明所以,又不敢贸贸然闯去,便手提羊角灯尾随三人在后,医正与忍冬说着话,他零零碎碎地听懂六七分。大意是说,殿心事繁重,郁结不清,疾又拖累了质,故而如今虚弱,容易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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