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 - 分卷阅读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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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直往乐殿。

    正午炎,便是人都鲜少立于苑里当空烈日。

    还未走到乐殿,却已听闻喧哗吵闹的人声。心疑惑,唐潆不由加快步伐,池再见此,便先遣了两个侍前去查探是何况。还不待侍回来禀报,走近了,说话声愈渐清晰起来,三言两语听来便可推知发生了何事——

    先是有人急切唤:“梯!将梯拿来!快些!”

    既而有人连声应诺,又有人忽学起猫叫来,该是侍,公鸭嗓拟着猫叫不男不女,惹得女盈盈笑声不断。

    再有人低声呵斥那侍:“殿正午憩,你怪声怪气地嚷嚷什么!爬上去逮它来便是!”

    话音才落,又被驳回:“这小东西野得很,上去逮它,将它伤了,如何代?”

    这声音,听着却像忍冬了。

    伴着这存疑,唐潆绕曲廊,果见忍冬正从殿里来,小心翼翼地将殿门合上,轻声呵斥过人,便将无可奈何的目光投向不远

    唐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株可参天的古树上栖着一只猫狸,通雪白,半大不小,两只乎乎的前爪探向前来,再一塌腰撅,冲着红彤彤的烈日打了个呵欠。既而又恢复作懒洋洋的模样,团成一团,漫视树,遂阖目养神。

    它占树为王,却偏生圈了新生的枝桠作营寨。伴着它塌腰撅,细瘦的枝桠亦上摇晃不止,叶纷纷抖落,将投过来的日光筛作碎金来。

    且不说猫儿有九条命是真是假,便是真,这些人哪敢使它伤了分毫?

    因这猫狸,是唐潆夏苗狩猎时偶获之,当时该是被兽夹误伤了,动弹不得,耷拉着耳朵嘤嘤直叫,瞧着分外可怜。带回龙帐治伤,见它可,又无父母兄弟作伴,遂起了心思,让它可在自己忙碌时陪太后玩乐。

    回京时,唐潆先将它送到太医院,命太医给它彻底瞧瞧,有无旧疾或隐患。因而直至昨日,才送到乐殿来。

    人手脚麻利,片刻功夫,便将梯拿来,搬到了树

    但该如何将它来又不损分毫却成了难事。

    众人面面相觑,陷困境。

    唐潆正过去询问详,忽闻殿门缓缓开启,太后由人扶着,款步走了来。忍冬见状,忙近前去,将来由向太后细细来。

    “您刚歇,胭脂便溜了去,两三便窜到树上——便是苑那株常青树。人担心它摔着,且外面日晒,待久了哪行,便上梯,趁它熟睡,抱它来。”胭脂,是这猫狸的名字,通雪白,颈后却是一团黑,太后听了唐潆描述之语,便给它取名胭脂。

    太后听着,偶尔回应。她该是被吵醒了,以为急事,未及梳妆便来,三千如瀑青丝披散在后,没了素日的金钗步摇、翠凤衔珠,更衬得她纤细单薄。

    “你当它熟睡——”唐潆说着话,径直走上前来,到太后旁,为她拢了拢外披的衣服,又与忍冬,“这是猫狸,在山林里野惯了,危机四伏之狡兔尚且三窟,况乎它呢?只消略有动静,它便会醒,警觉得很。”

    忍冬一听,便呆了:“那……那怎生是好?”等这小祖宗晒够太了,自己来?届时,只怕枝桠都给压断了罢,倘若正睡得熟,岂非……

    唐潆:“我去哄它来,它约莫畏生,里人多起来,它便怕了。”

    说着,她便要往去。

    太后并未声唤她,只是轻拍了拍忍冬的手,忍冬会意,小心着搀扶她步台阶,又走到树。她虽看不见,但到底在她旁,才能安心些。

    搭梯上树,本就危险,且搭梯的位置离胭脂的“营寨”尚差得远,上去两三层便需弃梯爬树。但唐潆执意,人不敢相劝,唯有护卫左右,防她摔倒。

    唐潆才扶上木梯,忽闻:“小七,来。”

    听着周遭窸窣声音,推测唐潆所说的“哄”是怎生个哄法,太后忙开拦她:“它饿了渴了,自会来寻。山林间是树,它倒熟些,还需你去担忧?”她是午憩刚醒,脑浑浑噩噩,适才竟未想到,险让小七去涉了险。

    唐潆果真听话,闻声便木梯,跑到太后面前,喜盈盈:“阿娘,我不担忧它,我只担忧您担忧它,现看来,您担忧我却比担忧它更甚。”

    一番话说得能将人绕糊涂。

    太后只是淡笑,不承认,不否认,晾着她。

    再被多问几次,竟一本正经地说:“嗯,我担忧你,担忧你吓着胭脂。”

    有些事,知是一回事,但听人说来又是一回事。

    唐潆正撒闹腾,忽而几片落叶簌簌坠,她抬去看,却见胭脂在树上探颗脑袋来,盯着树的两人瞧,睛一眨不眨,活像前世XX工作室无不在的狗仔队。

    唐潆被它瞧得心虚,咳了一声,遂向它伸双手,示意它到自己怀里:“来,胭脂乖——”

    太后闻声,朝着树叶响动的方向略抬了抬,眉目清柔。

    胭脂左歪歪脑袋看看唐潆,右歪歪脑袋瞧瞧太后,迎着烈日微眯了眯睛,再一跃,径直轻盈地到了地上。又一阵小跑,窜至太后脚,两只粉垫便往太后上蹭,喵呜喵呜地叫唤,像是索求抱抱。

    太后察觉,弯了弯,便要蹲来,让它窝到自己怀里。

    忽而,上没了负重,且耳畔传来胭脂渐行渐远愈来愈的“呼救”声。太后不禁无奈叹:“小七。”已是大人了,连猫的醋都吃。

    刚将胭脂提溜给池再,唐潆拍了拍手,正要说话,余光忽瞥见一团绒绒的雪白玩意前奔后袭地来。唐潆索,径直将太后背了起来,让她和地面离得远远地。哪知池再疾手快,胭脂在半路便被他给劫走了。

    饶是太后心沉稳,陡然被人背起,都不由低呼了一声。她一面勾住唐潆的脖颈,一面问她:“你这是作甚?”

    想起儿时被太后揶揄“扛媳妇儿”的旧事,唐潆看了看四人,回首向她轻声:“背媳妇儿。”

    这大抵是她最直接的一次坦言彼此关系。

    太后没有回应,默不作声。

    这异样的沉默使唐潆心,忙回盯着她瞧,见她角噙着抹淡淡笑意,却低声斥说:“胡闹。”

    唐潆只笑,炎炎烈日,她额上沁着层薄汗。

    却半儿都没觉得累。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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