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两都纪事 - 分卷阅读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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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一致的意见——且将使者晾在四方馆里,磨磨他的耐心,十天半个月后再商榷不迟。

    说是晾,实则哪会真不他?不过是凭借以礼待宾的名义,由四方馆的官员领着使者在京游玩,谈天说地谈风月谈民风,偏偏不谈正事,使者倘若提及,绕也得绕到旁的事去,急死他。

    如是这般晾了使者半个月,薛阶再与使者商谈时,使者约莫是私与弗朗基国通了风,吻与姿态谦逊卑微不少,但话之意却不肯退却三分。直言国王向往原风土人已久,尤好原的丝绸与瓷,奈何晋朝海禁甚严,非但阻断了两国人民友好往来之路,而且扼杀了两国之间潜在的经济契机。此次海州登岸与晋朝官员发生的冲突,实属弗朗基国商人迫于无奈之举。

    使者言,国王企望晋朝对弗朗基国开放海州的经商权与居住权,弗朗基国愿赔罪以厚礼。

    日光正好,宣室殿窗明几净,沉香袅袅,本该是令人养神静心的所在,薛阶愤慨的陈言却将这好的氛围打破:“此事说到底,海商行登岸在先,海州官员又何错之有?起初与弗朗基国遣使往来,不过是不兴兵,而今他们难不成拿着便当作令箭来使了?”

    薛阶气得在殿来回踱步,再一顿足,怒:“立朝数百载,何曾有此等便宜能给他们占去?”

    见他如此,萧慎捋了捋胡须,眉间满是笑意。他虽是年事已,但神矍铄不逊于年轻人,众人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他心有底,愈加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只是纷纷默默慨,薛卿即便已为人父,事涉国家,仍如年轻时一般激愤。

    萧慎从前与颜逊明争暗斗久了,又素来是个藏得住心所想之人,纵然见众人不时看向自己,却装未看见,立如泰山,岿然不动,只是角微微瞥向了与他并肩的严屹。

    严屹不知是否看见,只是在薛阶话音落,殿归于静谧之时,上前一步,向御座上的唐潆恭谨问:“陛以为此事如何?”

    萧慎看了严屹,笑意愈。他已老迈,约莫一两年便会告老还乡,但君主毕竟年少,严屹当初是他举荐不假,但能否忠心辅弼君王却是未知。既如当,他有意将话语权退让给右相严屹,严屹大可在皇帝面前直言己见,无论后果是好是坏,凭他之能将皇帝说动并非难事。

    久而久之,皇帝便只听他一人之言。

    严屹却想都不想,径直询问皇帝。

    若说伪装,一次两次还可,严屹却次次如此,其人心,可见一斑。

    臣虽不能直视君主,但此时此刻,唐潆坐御阶之上,俯瞰众卿,仿佛能受到他们直接而质疑的目光。她年幼登基,是太后听政,辅臣辅政,靠在前人所载的大树底乘凉,一路顺畅无阻地走过来的。时至今日,她只守成,建树甚少,确实难以使大臣——尤其是两朝老臣信服。

    但她又岂会使这境一直持续?

    她不仅要拥有权利,更要握住权利,方能使从小埋在她心的那颗发芽。

    迁都金陵,是她定决心要的事。在此之前,她需要到的,是树立君威,立稳基,而若无实绩,又何来君威?

    古代所说的番夷,如弗朗基国,说白了便是民主义者。

    她虽好和平,却并非弱任欺。

    ☆、第68章 

    两国,合即和,不合即打。

    但打仗非儿戏,一旦兴兵,粮草、兵、军械乃至征收壮丁都将成为黎民黔首的重担,加之九州各地或是修缮或是增添的工程设施并未间断,亦需徭役。如此这般,粮上与朝廷,男眷又从军远乡里,女眷留守于家,养家糊的担便重了不少,如遇上荒年,大人为苟活,卖儿的人间惨剧亦是不乏。

    晋朝与弗朗基国开战,倘若三五年战事相持不,百姓的日只会一日过得比一日艰难,经年累月,将他们急了,定会生拼死一搏的决心,起义造反。双拳难敌四手,忧兼外患,少有不国破家亡的旧例。

    理说,唯有经历稼穑之艰辛的帝王方能同民间疾苦,唐潆自登基后便再未踏阙一步,她该想不到这些才是。但她前世被收养前在福利院的经历已牢牢印刻在心,她素来知晓,同样是生活,总有一些人过得比另一些人艰难、辛苦。

    弗朗基国使者的提议断不能同意,但这仗,亦非说打就打。

    阶众臣候了许久,未听到皇帝言语,正面面相觑之时,只听唐潆漫漫问:“此前弗朗基国与我朝相甚少,莫说众卿,怕是薛卿对其所知亦不甚了了罢?”

    薛阶掌鸿胪寺,鸿胪寺司外,唐潆这一问却着实将他问傻了。晋朝的外大多偏向陆国家,因多年海禁,与海岸线一带的国家确实极少往来,从前也就罢了,如今说要与弗朗基国战,可不知敌,如何制敌?

    薛阶语,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作答。

    一大臣列,话语气尽是轻蔑:“见那使者模样便知,小国气象,不过如此罢了!有何惧哉?”

    弗朗基国所遣使者生得矮小,其貌不扬。群臣闻言,皆付之一笑。

    唐潆轻笑,三言两语又将这武将的大臣给说服了:“薄将军当年北上伐戎,敌方见她是一介女,便轻视她,结果如何?”

    结果,西戎可汗阿木尔被薄玉挥戟斩颅,首异

    以貌取人,实在片面。

    大臣自知理亏,只得向御座作了一揖,暂且退不言。

    兵尚书乐茂:“海禁多年,我不知敌,敌亦不知我。况且弗朗基倘有实力,怎会耗这时日迂回曲折地来讨要甚居住权?他既不识礼,何需以礼待之,不妨兵,打他便是!”

    “乐卿此言差矣。”唐潆从御案上一册卷帙,递与池再,命他拿给乐茂。待乐茂看过,她又使了个,池再遂将卷帙给殿众臣传阅。

    阅览过卷帙,众人的神俱都有些微妙变化,不约而同地看向唐潆。

    乐茂回神过来,不由问:“陛,此书……”

    池再重又呈上卷帙,唐潆拿在手,随意翻了翻,笑:“乐卿言敌不知我,殊不知弗朗基人于世宗年间便已将原游玩过一番,回去后逢人便赞阜民安,又撰游记。名声之盛,唐吉利居于不列颠亦有闻之。他来原,献与先帝自鸣钟,留于钦天监任职,收了几个徒弟,为传授之便,他将弗朗基人所撰游记翻译了来。朕儿时对西洋文化颇兴趣,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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