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媳妇 - 第三章：落shui

    大宅里怀疑老五娶的外地媳妇在外偷吃，不是一天两天了。起初只是人之间的风言风语，得意和宅里的伙计厮混，虽没人敢当着他面议论，可多少也听了些去。得意对自己外型结实的外地媳妇没有一非分之想，可有个老婆在家，　就总难再往外跑了，他在百楼存的银都还没光。

    得意求之不得她能早日离开这里，思乡切也好、和郎私奔也罢，他对从前一个人痛痛快快上青楼的日梦寐以求。

    但这些心思绝不能让老太太知，媳妇偷吃也一样，尤其是那群无所事事的少。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午后，外地媳妇照例了门，得意也跟上了。

    一开始，他还算跟得上，后来外地媳妇似乎有所察觉，越走越快。等得意气吁吁停来时，两人已走城门很远，雨暂停了，四枯黄，河对面的郊野上一片萧杀景象，环城的银杏林里传来车碾过枯叶的响声。

    天不算太早了，远方袭来一片乌云。得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追随外地媳妇影消失的方向，走一条几乎被成堆的扇形叶片埋没，而望不见尽的小径。

    跟着折断的草秆密林，一类似雨的气味首先引起了得意的警惕。老实说他没有多害怕，这味远比雨时迷蒙的雾气要烈，简直像千方百计钻你鼻孔里似地，越往树林走，这被气味包围的觉就要更烈，甚至已能捕捉到一丝丝紫檀的苦味掩其。直到他在漫天金黄的树影里，看见一个沉的影，墨发黑衣，束的尾像旗帜一样飘扬。而其姿，格魁梧，大得就像金叶堆里屹立的一座石碑，好像在告诉来人，路的尽就在此。

    得意看呆了，踩响了脚的一跟枯枝，影立刻回。他本该当时就逃的，却忍不住好奇，一个劲儿瞪大睛，想知那人究竟什么模样。结果叫他大失所望：一张涂满胭脂粉的脸，糟糕得像是往脸上打翻了彩，比戏班里的丑角还难看得惊人。

    原来不是别人，是他那笨手笨脚的外地媳妇。

    雨的味也不是雨，那气味若不是来自外地媳妇脚边被开了膛的尸，就是他手上还在滴血的匕首。至于檀香，本也并非木所发的，而其实是火折的气味。

    发现追来的人是家里脾气暴躁的小丈夫，外地媳妇也大吃一惊。而前者已面煞白，在男人的注视，缓缓后退，前一刻还像池塘里僵的小河蟹，这一时撒即跑。

    “官人！官……”

    “别叫我官人！”

    外地媳妇追得太急，忘了改，索只喊：你停！你别跑了！

    毫无疑问，这是雄浑低沉的男嗓音，与“她”在府唯唯诺诺的古怪音调大相径。但得意这时候哪里听得去，他本连后厨宰鸭都没见识过，怎么受得了看见有谁杀人？簌簌落叶从他飞过，树枝一把勾散了他的发冠，他为此趔趄了几步，也顾不得回去捡。得意脸上迎着斜落的雨，听见后模模糊糊地传来叫喊声：前面是河……

    这警告来得太晚，“扑通——！”，人影就砸河了。

    得意是个旱鸭，直到他真正落，才对这一信不疑。在湍急的里，得意用尽全力拍、蹬，大着上漂泊的雾气，喝了满肚河，把力气消耗殆尽，免不得遭轻易拖河底。

    直到这时，才有一块大石撞，笔直地向他游来。得意不顾一切伸手，抓住石的胳膊，那里壮、，带着他回到到河边的浅滩上，他又很快变成了一团缠在石上的草，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