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零
，余好坐在小桌前撕掉日历的最后一页，至此，新的一年真真正正到来了。
她从这个位置偏
能看到，窗外，不仅那盏路灯在亮，距它没多远的几栋居民楼也亮起光。遥远无垠的夜空
，不止有明亮的星星和月亮，也有盛大璀璨且经久不息的烟
。
耳边是雪嘴
张开又逐渐闭合发
的咕噜咕噜声，还有因为房
不隔音从楼上传来的麻将碰撞以及掉落在地板上的沉闷声。
余好把厨房、客厅、浴室和卧室的灯都打开，连放在床柜上的那盏小台灯也不放过，
完这些之后换了睡衣上床躺
。早就过了她平日里睡觉的那个，但此时的她
觉不到一疲累和困顿，大脑意识还清晰得很。
她找不到事
可以，旁也没有可以聊天说话的人，两只
睛不眨地盯着天板，时间一
，竟发起呆来。
思绪宛如正被一艘纸飞机载着，在旧时光里有目的
地不停穿梭。
首先飞去了很多年以前她还是一个幼稚孩童时候的某个
节。到底是哪一年以及当时她究竟多少岁，余好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知
那个时候她住在嘉和县的小房里，是个只会因为爸爸妈妈不让她多吃零
而烦恼的年纪。
那个节和小余好以往过的每个节没什么两样。早上，她穿着妈妈为她买的新衣服，兜里装着昨晚爸爸给她用来压岁的红包，喜笑颜开地给他们拜了个年。午和一家人围在小桌前吃了顿丰盛
味的饭菜，然后她就和这一带的小朋友在门前的空地上放鞭炮、堆雪人、玩游戏。晚上就听着外的烟炮竹声和妈妈温柔轻细的哄睡声
睡。
纸飞机又载着她，飞到了爸爸的面容已经不甚清晰，她也已经遗忘掉妈妈的声线那一个新年。这时候，余好已经大了，不再是期盼过年穿新衣收红包的年纪了，但她依旧有数不尽的漂亮新衣穿、依旧有厚厚的红包可以收。
那个节和余好之前过的节都不一样。她住在很大很贵、佣人很多的别墅里，在那张大桌上吃完了当天的三餐，边只坐着一个叫祁盛的男人。他跟余好说“新年快乐”，给她送价值不菲的新年礼
和红包。最后在飘着小雪的
夜，在开着
气的房间里脱掉了她的新衣。
又回到现在。
余好伸手摸到床柜的手机看时间，已经是夜的两，但她仍旧没有一睡意，
脆坐起来背靠床玩手机。
她刷朋友圈，刷到有人发自拍，顺手个赞；有人发搞笑段，也个赞；有人发新年祝福，不仅赞还评论。
举着手机悠闲惬意地继续刷一条。
忽地，她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手指顿住一秒后又迅速往上划，最后停留在那条她赞并且评论的朋友圈上，垂凝神看——
这条朋友圈是祁盛发的。
时间为00:00，没有任何
图和表符号，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
她刚刚在02：15没给他赞评论：新年快乐！
余好迅速取消赞以及删除评论，她捧着手机躺来，抱着侥幸心理，夜了，祁盛应该早就睡了，不一定看得到她今晚的这些蠢事。
余好，你真是蠢死了，给以前上过无数次床现在却老死不相往来的男人赞什么？还给他评论“新年快乐”什么？明明你几个星期前才一脸
决且不容反抗地让祁盛不要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了，现在又在夜里赞他的朋友圈，评论他新年祝福，他指不定要怎么想你呢！
余好在心里唾骂自己几声，她打算放手机
迫自己睡觉，给手机熄屏的时候瞥见微信有一条未读信息，于是
去看。只看一，就关了手机，闭上双，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般。
过了不知多少分钟，余好再次睁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上是她跟祁盛的聊天框。
祁盛：【新年快乐。】
原来他没睡，那他应该看到了她之前的赞评论吧，现在要对这条信息视而不见吗？但是，已读不回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算了，不礼貌就不礼貌吧。
尽
祁盛已经放她自由并且很久没来打扰她了，但她还是没办法到，像是对待旁人一样，用平静寻常的态度来对待祁盛。
最终，余好什么也没回，且不见心不烦地删除了聊天框，放手机闭上睛很快就睡着了。
烟已停，楼上没了声响。
巷
，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祁盛。
他正低垂全神贯注盯着手
的手机——只显示一条聊天记录并且这条信息还是他刚刚发的、余好跟他的微信聊天框。
很快，聊天框的正上方位置显示“对方正在输…”这几个字，祁盛只看一就心间一喜，又喜上眉梢。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青时期捧着手机期待心
之人发来信息的青涩小，苦又甜
的。
噢，不对。
现在的祁盛只觉到苦，一都不甜，因为他
本等不来余好的信息，哪怕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标符号。
那行字在祁盛
底很快就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又现，祁盛的心在哀伤、喜悦之间反反复复
转，直到这行字再也没现，他才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到心如死灰——他和余好的聊天框依旧只有自己发的那句“新年快乐”。
已是夜，尽有灯仍未熄灭，但却静了来，祁盛再听不到半分喧嚣
闹。
他放手机调低座椅半躺来，睁望车
，沉默的样显得有些认真，就像是在想事。后来，在这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心声的车
，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又很早醒来，天尚蒙蒙亮的时候启动车走了。
在今天，在明天，在以后的每一天，祁盛都会想起来自己在新年的这一个晚上，他睡觉之前脑海里充斥的那个意识——
余好在那犹豫许久，是想跟他说什么吧，或许就是他想要得到最终却未等来的那句“新年快乐”呢。
…………
两个星期后，余好重新回到
果店上班，老板娘仍在坐月，老板忙着照顾她和孩，几乎是将果店完全
给余好打理。
尽每天来店的客人不多，但需要余好忙的东西还是很多。她要好店卫生清洁，完成果的陈列摆放，接待顾客结账收银等。通常一整天将这些事完，忙得她连发呆的时间都没有。
但这正是她所需要的，没有时间发呆，她就不会总是想七想八——想她已经失去了的，或她还有但快要失去的。
往往想的越
七八糟，她就越不可控地绪低落，需要吃的药就越多。
现在，余好刚给一位客人结完账，手机就响起了电话铃声。一接通，对方没等她开就急忙说了起来。
“什么？”余好笑意瞬间敛去，她握手机，这样问。
…………
发
烧且不退。
坠积肺炎很严重。
各个
官衰竭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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