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次采访 - 第一次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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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房间的时候,霍尔女士已经在座位上等待了。乎我对她的想象,她穿着家居服,没有化妆,鼻梁上架着一副普通至极的黑框镜,双手动着手机屏幕。

    听到我和她打招呼,她一就抬起来,兴地握住我的手,然后请我坐。她动起来后有练利落的气势,镜片后的双绽放着激,对生活、对工作的激。这一就彻底打消了我的疑惑:她果然是一位经百战,在新闻第一线行走多年的记者。

    我们的座位前各有一杯茶饮,霍尔女士还地邀请我品尝她的黄油曲奇。乎我的意料,这些其貌不扬的小东西竟有如此味。

    我打开录音笔,我们就此聊了起来,她是个十分健谈的女人,而我也是个专业的记者。很快,我们就谈到引她行的契机,同时也是她的第一次婚姻。

    “鲍是个自由摄影师,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我才上大学,在纽约学经济,”她故意皱了皱脸,“我在保守州的一个基督教家,生活单纯。我第一次见到鲍这样的人,一就疯狂地迷恋上他。”

    “我们在校园里认识,对彼此一见钟,他在学校里办了个小型影展——”

    “他那时算是事业有成了?”我嘴问

    “可以这么说,”霍尔女士停顿了一,“在艺术上,他得不错,有一批很欣赏他的观众。”

    “我们一见钟,”她重复,“一就陷恋,他很快在纽约租了房,我也从宿舍里搬来,和他住在一起。”

    “鲍旅行,喜摄影,并且有一常人的勇气。他给我看他在国家、在贫困地区拍摄的照片,我几乎瞬间就被打动了,”她抬手停住我的问题,继续说到,“那时我还没想一个前线记者,只是单纯地震撼于画面的痛苦,也许还有一些对自己恋人的崇拜。”

    我于是合上嘴,耐心地听她继续讲述。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我怀了。那时候鲍二十五岁,其实我们没想那么早要孩。”

    我理解地:“我明白,你还在上学,肯定有很多不便。”

    霍尔女士笑了笑,说:“其实这才是我走上记者路的契机。”

    我神一振:“是吗!请您快讲一讲吧!”

    “我的肚一天天变大,夏天刚过,它就已经无法遮掩了。我回到学校,每个人都盯着我的肚看。其实这对一个青少年来说真的很难。”霍尔女士笑了笑,但我不难想象她当时的窘迫,“也就是那时候,我想到时候小镇里那些怀的少男少女,他们是我的同龄人,却比我还要早就怀了。生,有些甚至是初生。我才意识到我那时是多么盲目啊!那些故事、那些困境就在我的边,我却从没关心过。”

    我为这转折而小小地吃惊了一,同时又觉得恍然大悟。我急忙问:“想必您之后为此了一番调查?”

    霍尔女士端起杯喝了一,轻轻摇:“算不上调查吧,我了一些采访,但越,我越发现自己很难总结,很难评价。因为我也怀着,大分采访对象都愿意接受我,向我倾诉。从这些故事里我发现一切不仅是个人选择,其有太多社会、家、婚姻的因素织,我到自己没法把握重。”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看到许多人的人生轻易地落到另一条轨,我又到一使命,因此我兼修了社会学,试图一些研究,同时对调查记者的一切都产生了厚的兴趣。”

    “我生了大儿亚当,他是个可的男孩,但我们都太忙了,经济上也不宽裕。鲍的妈妈替我们养着孩,我们真得谢她,没了她我们都不知怎么办才好。”霍尔女士笑了笑,“我和鲍去世界各地采访、拍摄,我写了一些稿,渐渐有报社愿意聘用我,雇我去采访。”

    我聚会神地听着,她的这一段经历我已在资料看过:乔安娜·霍尔,职业生涯初期和丈夫搭档采访,一年后跟随无国界医生前往非洲。在她二十四岁那年第三次与国际医生赶赴非洲,但几天当地形势迅速恶化,由小型冲突升级成大规模火。霍尔女士,在其他记者赶到之前发回了第一手报,自此也开始了自己奔波在战火之的记者生涯。

    我们讨论了一会儿她之前的文章,我一如初次阅读时那样,仍被其的痛苦和同所打动。三十多年过去,她的故事已经在访谈重复了很多次,而我今天又邀请她这次采访,则是想从一个更私人、更亲密的角度切我的问题。

    “霍尔女士。”我了一气,问题已经在脑海了两三次,斟酌着不显得冒犯的用词。

    “请叫我乔安娜就好。”她宽容地说。

    “您提过,在那时您已经和丈夫分居,是吗?”

    她

    “如您所知,我正在一系列报,试图探讨这些奔赴战争的记者、摄影师、军人在真实的战役受到的影响,”我真诚地说,“战场与都市生活之间的反差,家与硝烟之间的矛盾总是困扰着所有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您一定面临过选择,遇到过挫折,我想这也是人所挣扎的分。”

    她认真地听完了我的叙述,并不显得惊讶,只是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杯的红茶。

    “其实分居并不是表示我们的状态,只是对居住况的陈述。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已经和鲍聚少离多,”她开,“这是我们这一行的特,他和我同样都是媒人,遇到的困难就是一个人的平方。”

    “一开始我没有意识到问题,但当我回到国,我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鲍的家人,他们会旁敲侧击,对我们的生活表示忧虑。我才发现自己和他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我虽然总是飞去海外,每隔几个月还能去鲍母亲那里看望儿,但他和我同样忙碌,我们的时间时常错开。”

    “但这其实是外派人员的通病,不是吗?”她对我笑笑。

    我赞同地,等着她继续说去。

    “我有一些犹豫,打算等结束一次采访后回去好好思考我们的关系。但战争爆发了,你不需要多少新闻嗅觉就能发现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大事件,多少年来都只是小规模冲突,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不会真的宣战,”她说,“我当然激动地挤。”

    时间过去,皱纹已经攀上霍尔女士的角,她讲起过去的故事,神从容平静:“是怎么说服他们接受我的采访,用我的护照虚张声势,这些容在之前的访谈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想你想听的也不是这些,对吧?”

    我吞咽了一,依稀已经预到她要说什么。

    “等我结束这次采访,还没回到国,就已经收到他去世的消息。在飞往墨西哥拍摄的途飞机失事。”

    霍尔女士只是继续说到:“我和鲍的母亲商量,亚当依旧由她抚养,几年后,我实在忙于报战事,索将抚养权转给了她。后来她的二儿移民欧洲,不久,她和亚当也跟着一起去了。”

    “那时通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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