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 - 第五章

    第五章

    等听到他妈的呼噜声，关恩才又偷偷爬起来，抹黑找医院那些东西，拿到厕所去放在小板凳上开始算账，先算了遍总账，又把那些不走医保的大儿拿去算了一遍，再又为了增加真实，添了几张收据回去，和挑来的检查单装在一起。

    不能见人的账单他就都给装一个塑料袋里，藏池地的柜里了。另外的资料和收据分成几份，再假装随意地分散到几。

    终于完了躺回去，关恩只庆幸他妈睡觉也死沉死沉。

    以前他最烦那偷摸狗耍小聪明的人，可自打他妈这么一病，他天天的净说谎糊人了，亲妈也骗，亲闺女也骗。

    不过这一回他倒是没再睡不着，打拳打得舒畅，那事儿也没太受苦，哭完了心里也轻松许多，一阖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起老太太起得早，关恩睁开，就看见她满屋地翻，关恩赶爬起来帮着她找，把昨晚的假账归置到一块儿，一项项地给她讲，拿着计算一笔笔钱地给她算，最后又跟她讲了他老板借他十万块钱的事儿。

    他妈看他算了钱，心里已经踏实许多了，跟他说：“你们老板真是个大好人，你得好好上班儿，好报答人家的恩，知吗？等我病看好了，你二话不说，优先还人家钱，工资也别要了，就给人好好，知吗？”

    “知的，妈。”

    “我现在也好多了，以后你就好好上你的班儿，早晚接送宁宁，家里饭买菜的事儿我来就成了。”

    “那怎么行，您别累着。”

    “我能跑能的，简单个饭怎么不行了？医生不也说让我适当运动吗？要这儿破事儿我都不了，我还活着嘛啊？”

    “行，那您可千万要小心着，手机随带好，随时联系。”

    “知了知了婆婆妈妈的。”

    关恩看老太太了厨房，手脚也利索的，就去叫女儿起床去了。

    今天腾工夫来了，好好坐来给她编了一左一右两大麻辫。

    现在家里算是有人了，晚上接女儿回来，一起吃完饭，他就去租房附近的健房兼职，给人拿靶陪练，一晚上也能拿个一两百，也顺便锻炼了。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了半个月，小丫放暑假了，他妈也该开始二次化疗了，带着一大一小一起去医院检查，顿时有焦烂额。

    关恩多嘴问了医生，刚好有床，就给他妈办了住院住院检查了，孩跟他回家，再找找有没有什么暑假班夏令营的可以给她去。

    后来他在家群里找了一个，就是还得有一礼拜才开课呢，关恩只能先天天带着她。孩虽然懂事儿，但到底是个八岁的小姑娘，怎么都不敢自己放家里。

    第二天带着她去上班儿，往副驾一扔，跟着他满城跑，小姑娘也兴奋的，还在午休的时候以此写了篇小作文。

    了班儿买了饭带着她一起去看，带着闺女他自己也兴的，父女俩有说有笑的，什么烦恼都没了。可刚一踏病房门，关恩就愣住了。

    那人正站在母亲的床前。

    他了什么？

    他都说了什么？

    关恩那一瞬简直要发疯了，他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个时候就是把他妈往死里啊！他脸上发烧，心里灼烧，觉得什么都完了，他最脏最恶心的一面被掏来给人看了。

    关恩黑着脸站在门，把盒饭递给小丫拿着，在后背上推了她一把，说：“先跟你吃饭。”

    而后又对温与哲说：“你来一。”

    温与哲二话不说地抬走病房，刚关上门，就被关恩拽着领在墙上，拳地扬起，举在他的。

    温与哲面无表地看着他，直看到他又缓缓放拳。

    关恩也松了左手，退后两步，哆哆嗦嗦地在兜里摸烟。

    几个兜摸了个遍都没摸着，应该又是被那小丫给偷偷藏起来了。

    想到闺女，关恩冷静了不少，问他说：“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来嘛？你都跟我妈说了啥？”

    温与哲直接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我说我是你的夜班老板，听说你家里有困难，来看看。她问我是不是给了你十万块的那个老板。关恩，还有哪个老板给了你十万块啊？”

    “呃，我老板，预支的工资，回我还他的……”

    “关恩，我有个提议，你考虑一。”温与哲说，“我联系了一家瘤专科医院，像你母亲这况治愈率非常的，预后很好。你要是觉得可以，今天就办转院，住院治疗。”

    “啊？公立私立啊？”

    “私立。”

    听了这话，关恩又怔住，说不话来。

    温与哲还在继续加码：“用药都是正规的，只要你得起钱，什么药都吃得到。”

    关恩重新抬起来望着他，异常真挚地摇着说：“我还不起你钱。”

    “我都说了，我不用你还钱。”

    “我也不值那么多钱。”

    “你自己的价值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是由买家来评估的。”

    “我很谢你，某意义上来说你已经救了我妈一命。可能这些钱对你来说微不足，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了。我前半辈加上后半辈一共都赚不那么多钱来。”

    “只要你跟了我，就不用再考虑钱的问题了。”

    “呃，时限呢？”

    “一周两次，想哪天都行，到拳馆上夜班。你想打拳就打拳，不想打就陪我。持续到你母亲痊愈。”

    见关恩默不作声，温与哲还是没能憋住，说：“第一次的时候，我不知你家里的况。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对你，那么说你了。”

    关恩说：“那个不重要，而且你说的也都没错，是我自己不争气，是我贱。”

    “不是。”温与哲伸了手又缩了回去，说：“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我。”

    “关恩，别想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把咱妈的病治好不是吗？治好之后你就自由了，我们可以再无瓜葛，我不会再找你。”

    关恩挑起瞥了他一，又问：“你真的很有钱吗？都是你的钱？不会给你经济造成负担？”

    “我一个拳馆一晚上就几十万，你说呢？”

    “你有没有什么正经营生？”

    “除了这个都是正经生意，不用你替我心。”

    “都是你的钱，不是你爸妈的？”

    “说了不用你心！我一毕业我爸就国度假甩手不了，就算家里钱都给我造光了，那也都是我的。”

    “哦……”关恩还在掂量，温与哲有些急了，说：“一周两次是不是有过分了？那一周一次也行。”

    关恩朝他笑了笑，说：“你说几次就几次。”

    听了这话，温与哲开似地喜笑颜开，：“你这是答应了？那还是一周两次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