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他慈悲我 - 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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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实大吼完毕,难得留意起旁人脸

    他自揭伤疤,满以为这回总能收获大反响,恰拉着这两人伙,与自己一同痛骂商狄——他当真恨得相当“专”,每晚睡前都要对着空气臭骂对方一个时辰,不过近几日着了风寒,咙有些发痛,如今正好劳烦他二人帮自己代骂。

    可是他等了半晌,发现商猗仍是老样,沉稳站在一旁,至多不过皱皱眉;而床上的小殿倒是反应剧烈了,仿佛想起什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竟是连耳都红透,却没能如沈秋实所愿那样同仇敌忾痛骂商狄,反而咬牙切齿地指着商猗斥:“一丘之貉!”

    沈秋实不懂这个词的意思,但看喻稚青表便知不是什么好话,只当他是骂错了人,急忙解释:“小殿,不是他,我说的是......”

    “我知。”喻稚青没好气地打断,愤愤补上一句,“他们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秋实不知商猗份,却在此刻才思捷起来,想也不想地接:“嚯!莫非小殿你也被他们家的谁给了?”

    “无稽之谈!”

    那个字恐怕才说了一半,便遭到了喻稚青的烈反驳,少年像是被踩了尾的猫,语调得奇怪,若非双无力,恐怕便要直接从榻上炸蹦起。

    沈秋实发现小殿和教书先生一样,总四个字四个字往外蹦,还都是他听不懂的言语,什么“无之坛”,倒很像某菜肴的名字......他有心继续追问,然而还没开,商猗却赶在他前面启

    男人一贯惜字如金,仿佛每一个字都要说它的最大效用才算值当,如今的却只是城北有家烧鹅味不错。

    沈秋实本就因喻稚青的话有些发饿,一听到城北的烧鹅,顿时无心追问,也不再去那贞洁烈男了,将他与商狄的仇大恨暂时抛于脑后,丢一句“咱们蒙獗再见”后转便走,速度之快,几乎能卷起一阵风。

    屋里再度回到只有他二人的状态,离了沈秋实的聒噪,静得仿佛能听清落针之声。

    商猗面解围,然而喻稚青却毫无激之心,仍旧气得咬牙切齿——这回倒不是恨,单纯是气——气沈秋实胡言语,气自己怒极失言,更气商猗当初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初听完沈秋实与商狄结仇真相时,简直要怀疑商猗他们家是一脉相承的登徒浪,都行那迫之事。可这个念刚一冒,他又觉得哪儿不对劲,倘若真顺着这般往想,那岂不是公然认证商猗对自己也有过“上”之举?

    喻稚青念起两人前几次的亲密,虽的确是为商猗所迫,却固执地不愿将其与关系联系起来,至多将那行为认作是一欺负或是侮辱,反正商猗是他仇家,侮辱他总比上他听着正常许多。

    商猗大概能猜喻稚青缘何生气,心略有些好笑,他虽然认为自己还没让殿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迫,但并不介意被喻稚青误会他与商狄了同样行径,不得让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发生过什么,好永远纠缠在一块。

    至于沈秋实与商狄的纠葛,因商猗对他那位兄仅一面之缘,虽知晓商狄心计沉,但并不能断定其究竟会不会好到对蒙獗首领的侄手,只是凭本能觉其尚有古怪之——然而敦之事遵循的是人望,全无理可讲,而沈秋实又不肯再言,只能先暂时搁置,横竖沈秋实的贞与他们无关。

    商猗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仍是那副稳重态度,沉默无声地照顾着对方,夜里也还是持着药瓶坐到床边,等他的殿为他包扎。他虽眷着喻稚青的亲近,但既然殿想让这伤好,那他也不必继续自残之举,当真打算好好养伤了。

    喻稚青心里有气,白天刻意刁难商猗良久,连盆都故意打翻过好几回,此时闹到晚上,坏脾气的殿见没能将商猗折腾好歹,反倒自己先疲惫了,决定短暂地不生气一会儿,可嘴上仍不愿放过:“你们姓商的是不是都喜......”

    话方说到一半,喻稚青忽不言语了。

    他原意是想将商家全家都贬低成暴恶徒,可刚开了,忽然想起了歧国国君,也就是商猗的父亲。商狄到底有没有怎么沈秋实尚未查证,可商猗的父亲货真价实的当着群臣的面暴了商猗的母亲,商猗与他父亲,还是有区别的。

    辱骂仇人本就该越恶毒越好,理应捡住对方肺死戳——更何况喻稚青总认为自己恨透了商猗,不得即可取了对方命,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他却不愿再往说了。

    默然接过商猗手的药瓶,喻稚青垂着脑袋不再吭声,仿佛一心一意为他包扎。

    过了几日,商猗准备好一切,挑了个秋的明媚日,驾着车继续北上。

    有了商晴的暗相助,男人特意让当初引沈秋实寻得他们的那两个替继续扮成他们模样,令他们仍是往西南苗疆逃去,以此误导淮明王派的追兵。而淮明王亦如他所想,很轻易地相信了探报回的信息,毕竟逃往山区才符合常理,如何都不会想到他一心抓捕的小外甥竟敢主动往北方赶来,离他越来越近,甚至要路过帝京前往蒙獗。

    喻稚青仍是老样,不时便要有些病症,他们每走一段路程,就会寻个城镇短住几日,既让喻稚青安生养病,也方便商猗接些悬赏——商晴先前让人给过商猗一大笔银,但有备无患总是好些。

    两人经济上的问题得了解决,这一路总算没再遇上什么大的波折,北上之行堪称畅通无阻,喻稚青在车的颠簸默默算着日,心知他们上就要回到帝京,阔别故乡良久,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可他转瞬一想,“回”字用得并不恰当,皇城已被他人侵占,他是丧家之犬,旁人的领土,他没资格去谈回家。喻稚青越想越沮丧,由此又病了一场,整日靠在车垫上昏昏沉沉,偶尔清醒一会儿,想起这事,仍旧是一昧地难过,还不如继续着。

    这场病颇为严重,喻稚青放任自己陷昏迷,模糊了时间的逝,在商猗布置妥当的睡了个天昏地暗,简直有借消愁的嫌疑。

    直到某一天,他被旁的动静惊醒,发现商猗的手正搭在自己衣襟上,仿佛是要扒他衣服,吓得他原本就泛着的脸更加

    喻稚青刚想反抗,却发现对方是在给自己加衣衫,一件连着一件,甚至连最厚实的鹤氅都为他穿上,将原本单薄的喻稚青包装成一个大圆球,独脸颊还是秀气的,从雪白的绒领间来,为他的脸上添了几分血,倒比平日里看着还健康些。

    随后,商猗抱着相当大件儿的喻稚青车。

    喻稚青原本还有些迷糊,可被车外的冷风一,瞬间神过来,发现天黑月明,四野尽是白茫茫一片,原来是雪了。

    已经快十二月了,北方这个时候雪,算不得有多新奇。喻稚青不清楚商猗要什么,他睡了太久,想开说话,嗓涩得要命,只能任由男人抱着在雪地里行走,商猗给他包裹成球的智慧便在此时显现来,大雪纷飞,他却一都不害冷,很温的窝在商猗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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