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空
觉自己睡了
的一觉，恢复意识的时候，他一时间都想不起自己是谁。
在半睡半醒
，过往的回忆慢慢清晰，他开始疑惑：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被段闻先
成尸傀的时候，他其实还有一
意识，直到为了阻止血祭，
行附在自己已经死去的
上后，他才彻底死去。但现在，为什么又醒过来了？
他睁开
睛，看到了许久不见却仍觉熟悉的屋
。
“若空？还没起来吗？”母亲的声音由远及近，她敲了敲楚若空的房门，“今天不舒服吗？都快午时了，怎么还待在房里？你可不要仗着回家探亲就偷懒，我会跟你师尊告状的，真的……”
……娘？
是娘的声音。
楚若空猛地坐起，还没反应过来当
的
况，泪就落了来。
是梦吗？
他连外衣都没穿，冲过去打开房门，细细地看自己失去多年的母亲，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前之人的模样，最后终于失控大哭：“娘——”
柳妙接住扑过来的少年，一时间也哭笑不得：“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哭成这样？噩梦了？”毕竟孩
才十五岁，离开家那么久，他们家的
本照料不到方方面面，万一是在外面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吓得失魂了也有可能。
楚若空狠狠哭了一场之后，又见到了表疑惑的父亲，于是抱着父亲又哭了一场。
夫妻俩面面相觑，但什么都没问。午便带着孩去逛了街买了零
和玩
，把人哄得开心了，才询问楚若空绪崩溃的缘由。
楚若空已经意识到这里并非梦境，梦境不可能如此细致真实。他怀疑这是幻境，但是谁能
如此
真的幻境呢？
“……只是了可怕的噩梦，”楚若空的声音有些不自觉的抖，“梦见有恶人把你们杀害了，我却还跟他成为了朋友……”说着说着又快哭了。
“只是梦而已。不想了好不好？”母亲轻拍他的后背，“今晚要和我们一起睡吗？”
楚若空都几百岁了，哪里好意思还跟父母睡，连忙拒绝：“不用，我知
那是梦，不会怕。我没事的。”
夜晚很快降临，父母都去睡了。楚若空却本睡不着，呆呆地站在窗边抬
看天。
夜晚的星空也如此真实。
【小楚小楚，听得见吗？】
楚若空被这空灵的童声吓了一
：“谁？”
【低看左手手腕，我是那个手镯，好看吧？】
楚若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腕上的手镯是一个异常。白天的时候他也奇怪自己怎么突然
上了陌生的镯，但是因为猜测这里是幻境，他本没有多想，只顾着珍惜和父母相
的机会了。
“你是什么？为什么在我手上？”
【你好，我叫冬凌，是你的堂兄余灯的
灵，我只是陪你一段时间，以后还是会回去找我的主人喔。】不等楚若空询问，它就自顾自地开始解释，【你一定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吧，让我慢慢讲给你听。】
从冬凌的
，楚若空总算知了后续——在他彻底死去之后，段闻先竟然自杀了。
难以置信。
【虽然说他是殉确实恶心，但他最后确实最在乎你。】
楚若空没有说话。他其实搞不懂段闻先最后对自己究竟是什么，
理来说，没有人会想用正主的命来换替活着。但要说他
自己，楚若空也不相信，他宁愿相信段闻先是恨他。
还好现在，他已经不想懂了。
冬凌又说了余灯给他养魂的事，说他待在灵脉好多年都没养好，余灯结契他都没恢复意识。又等了好多年后，余灯问了冬凌，冬凌告诉他，可以让楚若空回到过去的里，有了，他的魂魄自然就会聚集。
【所以天将你送了回来。如果你能够在过去重新恢复意识，那祂就给你一个机会。】
“天？”楚若空很茫然。
【对，天。是天允许余灯复活，也是天将你送回了你十五岁的时候。这是给你的机会，也是给你的选择。你现在已经拥有了改变未来的能力——不过不能影响到余灯，因为他是世界的支
。你可以自己的选择，是带着父母避开段闻先，还是趁他现在还未师去理他，我们都不会勉。】
楚若空甚至没有问余灯为什么是支，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放在了段闻先上：“理……怎么理？”
【啊……不知。可能……也许……杀了他？】冬凌也不太确定。
“杀了他……”楚若空喃喃，“我是应该杀了他。”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我的修为杀不了他。”
【你的修为都给你带过来了，在之后三个月里会慢慢恢复到之前的巅峰。他现在距离师还有一年，修为相当于你们的金丹期。】
楚若空检视了一会儿自己的丹田。他现在十五岁，刚好是筑基初期。
他似乎迟疑了一，但又变得正常：“他在哪儿？”
【噬月宗。】冬凌有犹豫，【你真要去杀他吗？】
“……我必须杀了他。”
楚若空知噬月宗是
教，但他之前并不知段闻先是从这里来的。回想起来，段闻先真的没有告诉过他关于过去的任何事。
探亲假结束后，楚若空回了宗门，接了个山调查的小任务，独自前往噬月宗。冬凌劝他先巩固好修为再去，但楚若空完全不听。他走得很快，有冬凌帮他隐蔽气息，几乎没有遇到过麻烦，但是毕竟现在他修为不
，等赶到目的地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的修为慢慢涨到了金丹初期。
【段闻先现在还在噬月宗面当学徒，噬月宗里面群
舞七八糟的，你还是在外面等吧，等到段闻先杀来的时候，虽然他吞噬了他师父的尸傀，修为会增到金丹巅峰，但他
疲力尽、受重伤，你趁虚而
一定能一击必杀。】
冬凌苦婆心地再一次劝告他。
但楚若空不想等。
冬凌又说：【你
去了就很难来了，里面的之人虽然没几个厉害的，但是那个老尸傀师就连有些实力的门派都不敢惹，至少得元婴期才能打得过他。你不能冲动。】
要是这么好来，段闻先当初也不至于几乎屠完所有人才获得自由。
【而且你是去杀他徒弟的，虽然他不在乎段闻先的
命，但若是徒弟死了，他说不定就要留你，让你当他的徒弟了。当他徒弟可不是好事，像
才一样伺候他也就算了，他若是有一不满意，轻则辱骂重则毒打，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段闻先之前的学徒基本上都被他打死了。】
这是楚若空完全不了解的，段闻先的过去。
段闻先比他年七岁，此时已经在这里受了七年的罪。
他已经成为尸傀师了。
楚若空握
手掌。他必须……必须杀了他。就算不为了自己和父母，也得为了未来那些无辜死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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