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鬼嫁人 - 28雾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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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何鸣钟睁就说要走的事。家里留他吃午饭,他便拿琴雁柳与自己的病搪。见他不想呆,黄祺业当然帮腔。

    到最后赵氏也没话劝了,取手上的一对玉镯,分别给何鸣钟与黄祺业,“他生父几日前已走了。看在我与他母亲的分上……愿他早日放。”这是同块石胎里取来的对镯,两妹一人一只,赵氏在妹妹离世后寻遍当铺才终于找回她那只。

    何家已备好车,车里为何鸣钟带了不少东西,大分都是药材与补品。何鸣钟一直皱着眉,不时轻声咳嗽,他嘱咐完母亲也要保重,随即辞别二老。

    车轱辘慢悠悠转动,像是生怕把车里的何鸣钟颠散架。黄祺业挨着何鸣钟坐,摇动的帘把日光抖车里,铺上何公的手。黄祺业低垂双,偷瞧光影动,如轻抚他的手指。很快,黄祺业脖上冒汗,因想起了昨夜的十指扣。

    “请问这可是何家的车?”一语惊醒黄祺业的白日梦。他看看何鸣钟,回打起车帘,一人骑着灰驴跟在他们车旁,足蹬官靴,腰佩官刀,双目熠熠生辉,正气凛然。

    “是。请问还有何事?”

    “无事、无事。我是县衙捕快,奉命稽查此案要犯。据闻山多,还担心绕路,幸好遇见二位!不知可否同行?”

    “阁贵姓?”

    “免贵姓杜,杜房。”

    这捕快莫名有书卷气,黄祺业暗叹怪哉。

    “杜捕快,但行无妨。只是我们走得慢,恐耽误办案……”黄祺业斜瞄一何鸣钟,见他说完便捂嘴轻咳,再看杜捕快,即刻会意,“早听闻何公的病,此番辛苦了。我这小驴脚程也快不到哪里去,我还怕跟不上你们呢。”

    “不耽误就好。”

    何鸣钟一句一咳,黄祺业对杜房苦笑,放去为何公拍背。何鸣钟很快止住咳嗽,但呼沉重费劲,黄祺业在他一把一把顺气,他住黄祺业的手,“可以了。”

    “夫人,没事吧?不然休息片刻再走?”

    “少讲话。”

    “抱歉……我……”

    “是说让你少跟外人讲话。我们顾好自己就是,莫再招来麻烦。”

    我们、外人。黄祺业思量半晌,登徒般袭击何鸣钟双,然后别过装傻。何鸣钟从他后看见,耳又红透了。

    怕羞又好,真是怪人。何鸣钟叹气,捂住。想着刚才心里猛地一,不对劲……

    山后走了快一个时辰,日照天,但四周景越发陌生。何鸣钟脸难看,叫停车夫。

    “回公,雾太大,好像走错路了……”

    何鸣钟车看,果然漫山冷雾,杜房骑着驴跟在车后昏昏睡。

    “杜捕快,小心。”要不是黄祺业声提醒,杜房差去。

    杜房驴,满疑惑。

    “刚才还一片晴好,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雾?”

    车夫打断:“杜捕快你困糊涂了?从山起就是这么大的雾!”

    “昨夜可能没睡好……”杜房满脸迷惑。

    黄祺业与何鸣钟对视片刻,心照不宣。

    “赶绕回正路吧。碧桃怕已好饭在等我们了。”黄祺业扶起何公回车里。

    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雾还是那样大,林望不到。车夫有些慌了,停车,向车请求:“公,雾太大,一时半刻走不山,老是兜圈。等雾散了再走吧。”

    “继续走。”

    “公……”

    “继续走。”

    车夫无奈听命,搓搓手继续执缰赶。肚咕咕叫,他摸了又摸怀里的半个饼,掰了嘴里。

    也不知那个杜捕快饿没饿……

    三两,他偷摸回瞧,只见驴与车之间拉了好的距离,杜房困得像没了骨,挂在驴上东倒西歪。

    “杜捕快,小心啊,别打瞌睡了!”

    他喊了好几回,杜房也不见得清醒。可能是离得远听不清。

    “公,杜捕快这样昏昏沉沉太危险了,请他坐到车上来吧。正好也累了,借他的驴分担分担。”

    “继续走。”

    “他跟我们一起走的,走了事终归……”

    “继续走。”

    “公,你看一他,真不对劲,小的没骗人。”

    ……

    何鸣钟没再说话。夫鼓起勇气拉停了车,“小的去叫醒他就回来!”说着飞快将绳系在路边的树上,向杜房跑去。

    驴垂耷耳慢腾腾往前晃悠,驴上的人东倒西歪,脖塌塌的支棱不起来。车夫越走近心越打鼓,雾这样大,他睛,好像看见杜房袖一捆稻草。

    “杜捕快,醒醒。”他小心翼翼靠近,杜房怎么也该醒了,可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依然垂着

    车夫退到路边,驴从他面前缓缓走过,又朝前方走去。

    他屏气凝神等驴走远,脚竟然已经麻了,迈开第一步后连带爬奔向车,“不好,公,撞邪了!杜捕快他……”他止住话,顿时脸煞白。他起帘一角,拉开一条细细的,往里望去。

    车确有两个人,两个稻草人。

    漫山遍野寒大雾无尽,车夫弃车而逃,也不知后来又逃往何方。

    走了太久,黄祺业与何鸣钟都饿了,车窗狭窄,看去的景只有单一的树与雾。

    “夫人,停车休息片刻吧。吃东西。”

    何公忧心忡忡,盯窗外许久才:“停车,休息。”

    车夫好像没听见,黄祺业打起车帘探,“停车吧……”可车前哪有人,只有那匹呆板重复着行的动作。黄祺业一冷汗,立即拉停,何鸣钟掀开帘来,他后知后觉喊:“夫人……”

    杜房的驴赶上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车夫呢?”

    “不见了。”看黄祺业的脸不像说谎。

    “逃了?”

    “不清楚……”

    “我们原地休息等等他吧。或许是急,这条路这样直,不会跑偏,所以他没打招呼就去了……”黄祺业分析的理由虽然牵,但已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何鸣钟收回远眺的目光,对黄祺业讲:“你找找车里可有吃。”

    杜房取包袱,牵着驴走上前,“不怕没吃的,我这里满满一袋,全是驴火烧,够吃上两天了。”

    “杜捕快你办案还带驴火烧?”黄祺业好奇。

    “这案应该不容易,怕要在村住上些时日。办案归办案,不能委屈了肚。”杜房嘿嘿笑,倒是很坦诚。

    何鸣钟摸摸那驴,言:“你既吃驴,就不要当着它的面说。”

    “它哪里懂人话?”杜房毫不在意。

    “万有灵。”

    黄祺业拿着东西车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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