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亡逐北 - 分卷阅读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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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慢,如果一同开始用膳,到最後必是我乾等他吃完。

    我支肘看他,前的男人还是一张平凡淡漠的脸,面容憔悴,当年神奕奕的样就像是前世记忆,可是看不厌,三十多年了,任是什麽时候的他,我总看不厌。

    他从来不算好看,以往富贵之,居移气,养移,才落得丰神俊朗,在这里待了四年,一切荣华想望尽皆成空,如今瞧上去,则比实际年龄还大上一些——这麽说来,他看起来就与十二皇叔一个年纪了?

    这麽无聊的事我却觉得有趣,轻笑一声,也没有引他注意的意思,可他彷若未闻,静静喝着汤。

    他的右手习惯微颤着,汤有一些洒到了桌上、袖上。很狼狈,任何有教养的皇室弟都不能容忍如此失态,刚开始时,他会为此停箸罢

    第一次没有顾及,是在来此第二年的九月某日。那个时候,他比现在还要消瘦得多,那日的前一晚,我把汤他试图闭的嘴里,得两人的都鲜血淋漓,然後,我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要了他。

    这个人被我完全击败,地位、财富、家人,一切都已失去,仅剩的尊严也被我压在底,当年那些结他围着他打转的,都将所谓赤胆忠心转手奉送给我:天底恐怕没有比他更缺少价值的男人了吧?

    无妨的。丑贫富,他变得怎样我都无妨,但是旁人不同。

    旁人会因为他位权重而虚假意,会因为他顾盼生辉而心怀不轨,现在他在这里,形同废人,只有我在边陪着,只能看我一个,谁都不再来抢,也无论如何抢不去,只有我不介意他任何虚名与这,如今的他若不接受我的陪伴,又能到哪里去?

    多好,在这里只有我和他,就算於恨意,他每天也只能想我,就算满心不甘,他每晚也只能等我。足够了,只要能一生这样去,夫复何求。

    南北相对的通气窗一尺见方,贴住屋,铁栅栏密密隔开了他与尘世间的一切关联。只有我。如今能够拥有他的,只有我。

    的满足熨,不使用什麽手段,不遭受多少唾骂耻笑,只要是这样的结果,我全然不後悔。为了这结果,我不介意得更多。

    我想到刚才的女。那个低贱的女人趁我不在,勾引了他,多半早就对他起了意,该杀!

    我不会向他质问这件事,得到的回答只会让现在平静的气氛变得令人不快而已,而且那定是旁人的错,他没有理由受我指责。

    看他吃了一大半,我这才端起饭碗。我吃饭一向很快,小时候常常被他取笑,说家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旁的兄弟都懂得细嚼慢咽,只有我像饿鬼投胎。

    能被他唠叨几句是件兴事,我虽然每次不服气似的分辩,但这习惯却从来没有要改,後来戎生涯,一切讲究从简从速,倒是因此得了些便利。

    两人几乎是同时间放碗筷,我击掌,小太监过来收走桌上残羹。

    他重新回到书桌前,又盯着那盘棋局发呆,我坐在他旁边,边喝刚沏上的清茶,边看奏摺。

    前几年,我从不把朝政相关的事带到这里,今年开始,有些无关大局的奏摺,被我拿来打发睡前时间。天还冷的时候,我有时会边看边是将他拢在怀里,跟他讲那上边写的事,他自然不理会我,还总是很快睡着。

    的药会让人没有神,虽没有我征次数频繁,可他从前也是带兵上阵杀过敌的人,但现在镇日只会发呆。

    看,又睡着了。发呆也好瞌睡也好,他安静乖顺的样比以前可喜太多。

    凉的晚风自两边窗起层层幔帐,动他腮边的垂发,发梢贴到而细的颈上。我,凑上去轻:「该洗澡了。」

    他毫无被乍然惊醒的表现,缺少绪的直直看着我,然後站起来,到底是刚睡起,趔趄了一

    我把弹劾康侯世当街踹人的无聊摺随手一扔,伸双手稳住他。

    他面无表靠在我怀里。

    每当这时候,第一年,他奋力推开我且声怒骂;第二年,他闪回避;第三年,他皱眉抿不语。

    四年了,他慢慢改变,而这改变的终,会不会是对我的接纳?

    又奢望了吧,孙兆安,你明知那是绝无可能之事。

    我暗暗给自己泼冷,手里揽过腰将人抱起,朝浴池而去,他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自然而熟练。

    第十二章

    永昌七年二月十九,太兆功、潞王兆隆谋反伏诛,我将他们的颅挂在城,东、潞王府馀大半投降,少数逃窜。

    我听从徐博的建议,对归降兵将既往不咎,势得以缓和。二月二十五,父皇正式册封我为太,随即他称病不朝,军国大政皆由我决断。

    突然间变得很忙,原本父皇与兄共同分担的事务,如今都落在我肩上。我并无太多治国的经验,好在有一班的幕僚辅佐,且多年在外,百姓疾苦不少次亲见亲历,对於如何安民心稍稍有底。多对百姓有好的事,令他们休养生息——至少目前的我只要到这一条便算称职,开创盛世之类,尽可以日後掂量著斤两再说。

    我住的东离後禁苑只有一墙之隔,父皇久不临朝,我与皇位之间的距离,恐怕比那更短。而这些都不过是附丽,真正的目标是被我幽禁在重楼的兄

    世人的太孙兆功已经「伏诛」,他现在唯一的分就是我的禁,从来只能默默守护、暗暗凝视的兄,竟有一天成为我的所有,直到现在我依然难以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幸运。

    我遣心腹将他秘密带,事变五日後,我们有了第一次对谈。

    我知最多只能将他留在边,心里并没有奢求更多,连他的也并不一定要得到,我只是想两个人在一起,我想见他的时候,没有任何阻碍。

    然而任凭我怎样剖白这份心,他只有一个回答:「给我个痛快。」

    我说,我不会让你死。

    从言语辱骂到肢冲突,他用方法激怒我,我杀他,一旦明白我绝对不会遂他心愿之後,他又设法自戕,我便收走一切可能为他所用的东西,派人日夜看

    他不吃不喝,我命人,他试图打破皿吞碎片,我将他绑起来,他挣扎得绳索都透过棉袍勒里。

    我始终认为这个兄是半吊,一开始立死志,等到过了一段时间之後,也就没有贯彻的决心了,毕竟我只是禁而没有加害他的意思,这样安安静静活去,对於天懒散的他来说,想来并不算困难。

    然而我忽略了七年储君生涯赋予他的好胜和自尊,他变成一个无法接受失败的人,失去了一人之万人之上的地位,他竟然表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

    以前的兄不是这个样的,人总因为的境遇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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