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医院

    一连十多天都过得很平静，楚弋舟仿佛死了心，一次都没有来扰过继母。

    沅芷公司的事也多，白天揪着各门主开会，晚上又自掏腰包给加班的员工订夜宵，熬了这些时间，都尖了三分。

    回家的时候跟木木同路。小孩机灵，总是先公司大门在个路等她开车过来，公寓时也是先上楼，看没有可疑人再帮她叫电梯。

    沅芷理解了为什么好多独居的女孩都喜养条大狗，确实蛮有安全。

    晚上准备洗澡的时候开了一会没有动静，沅芷后知后觉今天是维修日，到明早才会恢复用。

    门铃这时候响了，木木扛着一箱饮用，站在她家门。

    放哪里？门开了之后木木很自然地问。

    沅芷想说放门就行，她自己可以搬动，可话到嘴边又改了方向：厨房在里面，你先换个脱鞋。

    少年穿着一次拖鞋，目不斜视地搬了厨房。看着他的背影沅芷猛然想起昨天的外卖盒好像还没收拾，厨房里面还着，不该让他看见。

    木木很快就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帮你带走了。

    沅芷觉自己的脸一定红了，支支吾吾了谢，终于在送人门的时候说了句：见笑。

    晚安，沅。男孩无所谓地笑笑，随后关上了门。

    半夜的时候沅芷被小腹痛醒，原以为是生理期提前，了止痛药后一小时仍不见效。翻了一圈手机没有可以停留的名字，血量又大得可怕，沅芷扛不住，哆嗦着爬起来穿了衣服打算去医院。

    她估了自己的耐痛力，刚锁上门还没走到电梯脚就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对面门木木听到声响开门看见她狼狈的样，赶忙跑了过来扶人。

    建筑里的灯和路灯替在沅芷脸投影，她觉到自己在夜风里浮沉，唯有一双实的手臂稳稳擎住她。

    昏迷之前，女人看到的是少年棱角分明的颌，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结的曲线划。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椅上等待的只有木木一人，揣着手望着天板发呆。护士来找病患家属签字，木木拿起笔，写上了时暮二字。

    护士问他是病人的家属吗？木木摇了摇说只是朋友。护士又跟他解释病，说是节育久了，加上生活作息不规律才引发的炎症，只能把节育拿掉才能消炎症。

    关于这件事木木没有置喙的权力，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保证人没事。

    又过了两小时沅芷被推了来，安置了监护病房。麻药药效还在，她脸上带着呼罩，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易碎。

    又见笑了。她张嘴说话，却发不什么声音。

    木木没什么表，从兜里掏她的手机问：要帮你打给谁吗？父母，兄妹丈夫？

    沅芷使了大力气摇了摇：我自己可以的。

    你结婚了？木木又问。

    嗯。沅芷了，我先生刚走。

    那今晚我照顾你。木木的气意外的，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给我包红包，现在就别拒绝了。

    那好。沅芷扯一个无力的微笑，可以用金钱衡量的谊令她安心。无论木木真实想法是什么，起码当她可以放心麻烦他。

    手术后不能喝，沅芷得厉害，木木拿棉签沾了帮她，一次就一丝丝，还没来得及品到的味就结束了。

    随着麻药药效减退，术后的疼痛蔓延开来。沅芷半梦半醒之间到一阵异样，睁开发现木木正在帮她清理排袋。

    我自己来！沅芷快羞哭了，从没被人看过的窘态都被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孩看遍了。她挣扎想起，慌之间又压到上连接的另一个污血袋，霎时痛得泪横。

    木木手上脏着，只好用去沅芷，让她趴得老实：我可没看，你放心好了。

    沅芷想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嫌脏。可她再去观察木木的表，丝毫没有意料的厌弃，就像在普通的活，和让他去搬个桌一样平常。

    过了一会木木洗完手回来，又帮沅芷活动了脚趾。这次她放松了很多，不再那么一惊一乍，在麻药和疼痛的作用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晚上说不，在沅芷睡着的时候木木又帮她换了两次吊瓶，喂了一次。

    天亮后主治医生就来检查沅芷的况，详细说明了病，又嘱咐了许多养病要注意的事项。女医生年过四十，很是心。

    临走的时候瞟了木木，了音调说：现在的男人，只顾着自己完就得了。女人的可不能那么心，光自己受苦。

    沅芷脸红得快滴血了，木木却一脸赞同符合着：就是。

    医生见怪气没气到上，甩手愤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