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 - 分卷阅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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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一个大陆驾照,自己去看看平原区的草原到底是什么样。就好比是场酒醒,回望宿醉的酒杯,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傻,而并不会为酒醒本而失望。

    但他现在却躁动不安,不是因为“谢明夷”这三个已经不算咒语的字,而是因为梦吴酩说它们时,蓄着的光。早晨和自己讲电话时,他的睛也是这样吗?泛着红,睫轻颤,净得像玻璃一样,却要落泪。

    祝炎棠气,猛然想起还没时,自己练习基本功的闲暇,经常会看老一辈演员的访谈,想找找觉。有一段印象刻,黄秋生憔悴苍老,神却淡然,在电视上说:“我曾经被肤浅、简单、原始这些东西牵着走过,就是那一般底层会有的本能。看到人家有钱,我就想抢;看到好吃的,我就想吃;看到女孩,我就想要。”

    理说这话也没什么激励作用,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喜,几年过去还能一字不差地背来,甚至当作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箴言。祝炎棠归咎于自己的底层引发的共鸣。可是多巧,这也许就是老天安排的因缘,现在他想起来,也明白,这共鸣并非全源自于

    之前,谢明夷之于他,或许就是钱,是好吃的,是女孩

    是那“自己可以活得更面”的幻想。

    是那“以为应该拥有”的东西。

    得不到就意味着他无论如何用力工作,如何完无缺,也永生永世跨不过那生来就存在的坎,他的自卑被极度的自信包裹,压,要变质了,要扭曲了,所以越是得不到,就越会疯狂。放在剧本里,这一定是彻彻尾悲剧的铺垫,可他又多么幸运,有人半路冲来,接住他,也接住他的悲剧。那个人好到让祝炎棠都要怕了,遇见的时候,本就没准备把他往那方面想,了解之后,祝炎棠觉得他是外星人。可东西生起来就是不不顾,更不问你敢不敢,又答应不答应。

    所以怎么办?我究竟可以吗?这一切都是正确的吗?我能给他什么?这些问题,祝炎棠前段日加班时在想,首映式看到吴酩然后几乎要发挥失常时在想,昨夜开车时在想,今早看那寡淡日,被风得脸生疼时也在想,他以为自己能给吴酩一个负责任的答复,他琢磨这么时间就是不愿伤害。

    所以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真正全心全意属于他的,他闭着不想承认自己想要的,此时此刻,竟然已经被他自己破碎掉了。

    从椅和车门的冰凉的手机,祝炎棠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他垂,关掉空调,打开保温壶,喝了一,又立刻拧——

    然后推开车门,他好像疯了一样,这个沉甸甸的金属壶被他扔得老远,砸雪地里,一望无际的寂静,有雪壳碎裂的幻听。

    祝炎棠大骂了一句英文,又跑过去捡回来,用手掉沾上的雪粒。他需要,可他刚才扔了,他害怕错,就自以为是地把温推之千里之外,他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

    天边的霞暗淡了,沉默着再次刮起的风也是嘲笑。祝炎棠折回车后面,打开后备箱,很久以前他去医院看望吴酩时,得到了一个涂鸦本,里面有颐和园的湖、玉渊潭的桃李、天桥的烤红薯摊,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脸。祝炎棠把这个厚本好好地存着,一直放在最常用的贴行李箱里,跟着他满世界跑。

    没有过多少空档去细看,只记得在某个夹层,现在翻开其一层,本没找到,倒是拎来一条旧得夸张的围巾。

    祝炎棠一愣,这是谢明夷的东西。初见的那个夜晚,他把它围在祝炎棠脖上,冲他乎乎地笑,说要带他回家乡,大明星。之后的许多许多年,在太寂寞太潦倒的夜,祝炎棠会把它拿来,像个变态一样在手里,不敢妄动,只敢数格,后来羊都磨薄了,蓝灰格各有几个也清楚印在心里。

    几个呢?祝炎棠现如今竟想不起来了。

    他回忆上次把这围巾捧在手里的时候……半年前?还要更久。

    遇到吴酩之后,好像意外很多,活得也很充实,他甚至没惦记起过这件东西,哪怕一次。潜移默化还真是神奇啊。祝炎棠平静地笑了笑,走到风,把围巾托起来,松开手。

    天边最后一抹明艳已经消失,呼呼的风声,暗的围巾展开在暗的空,飘远了。

    祝炎棠也不打算眯去看它飘到了哪里,只是闷继续去找那个涂鸦本,最后在最层找到了,和自己积累的最喜的那本台词放在一起。翻开来看,天实在太暗了,厚实的纸页被风刃裹挟,也是脆弱的,于是他钻回车里,重重地关上车门。

    的照明灯,一笔一划映帘。吴酩的线条很净,却有力度,人在他的笔是活着的。祝炎棠一页一页地翻,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为那些错误自己一刀,只是静静地泪。认识吴酩过后,泪对自己来说也变成一件自然的事了,是否可以称为幸运?

    等到夜完全降临,四周黑得像是上就要有狼群没,祝炎棠也把本翻到了尾。他把它放在副驾驶座上,拉开手刹,启动这辆快要被冻在荒原上的车,幸好GPS信号十分稳定,祝炎棠有充足的信心在天再次亮起之前赶到丰宁县城。

    颠簸时,余光又一次瞥到那本涂鸦,祝炎棠觉得难过,却也时不我待,他知副驾驶上绝对不应该是一沓纸,而应该是一个人。

    你在就好了,他不住地想,日不好但日落很,你在就好了。

    吴酩是开车来的,那辆包的阿斯顿丁,在小县城里一定极其显,祝炎棠谙此事,自己罩墨镜穿着路易威登,也是极其显。但也懒得其他了,大清早的,他看见一个小旅馆就停车去打听一,倒也没像预想的那样要跑遍全县,很快就在国旁的一个三层的家旅馆问了端倪。

    事的大这样问他:“红跑车……你找到是小吴?”

    祝炎棠心想,那家伙真是在哪里都能打成一片,:“是的。”

    大又问:“他要找人,找的是你吗?”

    祝炎棠又:“应该是的。”

    大气:“人家已经走啦!真是,要来就早来嘛!”

    祝炎棠一愣神,冷汗都冒了,他真怕吴酩傻乎乎跑到那鸟不拉屎的草原去逮自己,只得故作镇定:“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事实证明,他有太自我觉良好,大瞥着他,:“说是回家去喽,他妈妈好像来电话了,一个劲骂他。”

    祝炎棠松气,觉得世界真好,转要走,又想起来给大个谢,结果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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