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你就是红尘

    太还没有完全地落到海里去，天空瓦蓝瓦蓝，从边际开始燃烧起一片粉霞，像一大片火烈鸟栖于天幕上，挨挨堆堆的。

    海面泛着的金光，和天空的火烈鸟几乎要挤堆到一。小船载着苏听和明海，在蓝的海航行，行经一片域，蓝的海像沾上了粉和红蓝绿，迷离的一片。

    苏听被漂亮的海所引，目光胶着在那一动不动。明海说：那片域有五彩的珊瑚礁。珊瑚礁里还有很多颜鲜艳的鱼在穿梭。待会我们去看那里的鱼和珊瑚礁。

    苏听轻声叹，真神奇。

    这艘船上，只有明氏夫妇。但一同海的还有另一艘船，船上有三个打算去潜的游客。大家一起行动，比较有安全保障。

    这一次，明海选择的是肺潜。目的不在于为北极行特训，而是想和她好好享受这个月。他上潜镜后看了她一，苏听回望他微微一笑，彼此心领神会。

    船停在了一珊瑚上方。那里的海，粉红、粉蓝、荧绿的一片。另一艘船上的三名游客纷纷潜里了，而明海等海面上安静了，才牵着她手，和她一扎蓝的海里。

    瞬间，静包围了他和她。

    在里，俩人相望。

    苏听近乎贪婪地享受着被海拥抱的觉，明海就知，她真的很潜，很大海。

    也是，潜，就是沉没有边际、没有界限的蓝。这蓝，宁谧、沉静、包容，还温柔。

    沉无限的蓝

    这世界从此消失，只剩她和他。

    一大群鲜红的鱼从苏听边游过，然后是一只大海，小丑鱼从珊瑚礁里钻了来，往她发里钻，惹得她想笑，又因咬着氧气而憋了回去。

    她与明海又往沉，指间，的颜渐渐，随着她和他往游去，脚的蓝也变得越来越，稠似墨，最后一光亮也被海走了。

    苏听想，这一次，太真的坠海里了。

    四周忽然变得黑暗，静谧极了，苏听又觉得属于这里的另一个世界忽然空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海、黑暗、绝对的静

    但也不是全空的，她的边还有他！明海始终握着她的手，陪伴着她，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苏听仿佛又从世界的尽突然地回到了现实里来。是明海令她回来，是他令她意识到，从今往后，她不再孤单，不再是一个人。

    她有太多的话想和他说，明海都明白，于是牵着她，往上游。当俩人海面时，原来太还没有完全坠。只是他们潜得太了。

    玩得开心吗？明海笑着问她，浅的睛里着的眷恋，比海还要。

    开心！苏听抱着他，给了他一个亲亲。

    俩人伏在船沿边聊天。苏听说：这里的海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明海看了看天，另一边的月又顽地了一，想要去摘夜幕上最闪亮的那颗星。

    的确是这样。而且海的温度在27度左右。这一带域安全系数很，连海蛇都极少。明海回答。所以，甚至可以选择不穿潜衣，只背肺潜行潜，注意礁石就好了。

    苏听已经回到船上，开始解潜衣，一边解一边说：我还是喜和大海肌肤相亲的觉。尤其是这么温安全的海。

    明海轻声笑，没有阻止她。

    船把音乐开得响，苏听只是友好地微笑，船脸红了，腼腆地笑着，拿起一瓶啤酒喝了起来，说：玩得开心。

    苏听穿着全白的比基尼，漂亮极了，像纯白的人鱼。

    她就连那的脚蹼都是纯白的，在船上一个微仰，翻海，又在海里优雅地转，像在海里畅游的小白神仙鱼。

    她就连氧气瓶都扔掉了，只是着面镜，她选择了最的自由潜。

    明海时刻都带着摄影材的，此时举起来为她拍照。

    另外三个来浮潜的游客游远了，他们打算去看红珊瑚。此刻，明海和她离海面也远了，方才还大的音乐声已消失不见。

    即使是陪伴的潜教练，也只停留在远一的地方，时刻关注他们的安全，又给他们足够的空间。

    海还是那盈盈的蓝，蓝得邃而有层次，而倒影在上方的墨蓝天幕此刻像倒扣着也沉到了海里，海冰灰蓝、蓝、蓝、墨蓝地一过渡。

    四周又变回了一片沉静，苏听忽然放松了全，小微微提着，而手举了起来，闭上双，让失重的自由坠，她的四周是蓝灰的，如墨。偶尔浮起的一串小泡，从她鼻尖、眉开始往外扩散。

    这一幕太了。明海捕捉到了这个镜，他调整光圈，通过技术来辅助补光，她整个人是白得发光的，坠于墨蓝的心，她的周发淡淡光芒，映得边的海是浅墨蓝的，但更远一的地方依旧被墨包围，整个世界，唯有她是唯一的光明。

    她，就是整个宇宙的心。

    当她睁开睛，透过镜，她看着明海，似到了他的灵魂。苏听向着他伸双手，明海一踩脚蹼向她游来，双手握着她的双手，然后于海和她接吻，为她渡一气。他和她，就像海里相濡以沫的两条鱼。

    其实，鱼也是很懒的。当太光尽，当海里变得黑暗，它们也就不想游动了，停在一呆呆的，呆着呆着就睡着了。

    苏听和明海回到海面上。她伏在船沿边哼着歌。

    船被她歌声引，把震天响的音乐关了。

    老外听不懂国语，更何况是粤语这地方语言。但喜听她曼妙的歌声和妙的音乐，只有明海听懂她唱什么。

    是一首老歌，《光飞舞》。

    当她唱到：留人间多少，迎浮生千重变，与有人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明海在海上飘飘浮浮，最后来到她边。他手轻托她发，她黑的青丝轻沾他手，缠缠绵绵，他又抚她脸，想到的是和她这半世纠缠。他十六岁就认识她了啊

    与有人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像柳丝像风，伴着你过天，就让你埋首烟波里，放心一切狂，抱一雨绵绵，抱一雨绵绵。苏听轻声唱着，游他怀里，轻轻盈盈，惹一片绵绵，她抱着他往一坠，吻已经缠了上来。

    他抛开一切，只能跟随她。

    她和他相贴，她的肌肤既寒冷又炙，而他上还穿着蓝的潜衣。她双手抱着他颈项，脸贴着他锁骨，微一仰，轻轻舐他，然后是，是齿。他只能抱着她，相拥。在夏威夷月夜的海，他曾和她过有人间最快乐事，所有回忆充溢于彼此的齿、和灵魂之间。

    最后，他和她回到海面。

    船很识趣地扣着帽睡觉去了。当前的一切都看不见，没有发生过。

    苏听伏着船沿轻声笑，侧过眸来看他。

    月夜，她那一，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