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及拂云长(古言)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孤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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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车护卫,衣裳,一应俱全,南漪带着禅,登上了西去的车。

    禅看得来,自从那日燕王殿走后,南漪一直魂不守舍,可人前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不知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只是她看得,阿不快乐。

    他们走得很慢,一路上,南漪常常望着车外发呆,走过城郭村庄,穿过戈平原,路过浅溪湖泊,日升月落,她都快忘记走了多少日夜,原来她已走那么远了。直到初的第一缕季风拂落鬓角的碎发,她抬起仰望,才发现,蟒山已近在前。

    她站在青苑的院门前,看那些枯的植藤蔓落满了大半院墙,来打的阿伯看到站在门前的她,激动得将木盆摔在了地上。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除了她自己。

    原以为护送她们回来的那些凉军总要回去,可后来禅告诉她,那些凉军就驻扎在山脚,并没有如她料想的那样离开,只是这些都已与她无关。

    回到青苑的日又像之前一样,既无权力纷争又无外扰志,南漪每日的生活就是读书,炮製药材,偶尔接诊上山寻医的病患,简单又平静。

    南漪站在廊指导禅煎药,半月前,一个名叫李方年的人背着自己的妹妹上山求医,为了给妹妹方华治病,方年将家仅剩的那薄田也都变卖了,可是几经辗转求医,看了多少郎,吃了多少汤药,也不见好转,已经快到山穷尽的地步,后来听人说起蟒山有名医,这才背着妹妹跋山涉寻过来。

    南漪二话没说就留这对兄妹,所幸诊治了大半个月,方华的病终于有了些起。南漪看着方华一气喝完了药,笑着递给她一颗梅脯,小姑娘皱着眉嘴里,仰衝南漪苦笑着。

    方华与禅年纪相仿,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可是却很懂事,刚到青苑时,病的浑浑噩噩,成日昏睡,这几天已经可以床走路了,只是病程过久,一时元气伤的厉害,整个人看上去仍是病恹恹的,南漪便留她在青苑再修养一段时间。

    李方年个淳朴,为了给方华治病,这些年已经掏光了家底,这次求医蟒山,已经是最后的一线希望,却没想到真的让兄妹二人绝逢生。这位女先生看着年岁不大,医术却很明,见他们穷困潦倒,竟连医资也不收,又好心收留他们,方年想不什么报答她,思来想去,便留在青苑帮忙使的活计,砍柴汲,修屋建院,南漪也没有阻止,彼此都是心存善意的人,懂得如何让对方更自在些。

    小小的青苑,仿佛人间的世外桃源,远离世俗的一切纷扰和纠缠。

    方华一天天好起来,和禅两个人在后院帮南漪清洗草药,南漪抱捧着一筐待晾晒的甘草,刚走后院,方年就已不知从哪里跑来,接过了南漪怀里的药篮

    “这个要放在哪里?”方年刚从山上砍了柴回来,一短打装扮,刚初的时节,乍还寒,南漪还未换厚重的冬装,可方年已经换上了轻薄的衫,挽起衣袖,里里外外地忙

    南漪指挥着方年摆放草药,相隔不远的方华看着自家哥哥,小声地咯咯笑起来,一旁的禅不解其意,方华就凑到禅耳边小声说了句,禅闻言看了过去,果然见那年轻黝黑的面庞浮现一丝可疑的暗红。

    禅笑了,却没有回应方华。

    南漪也有所觉,所以一直等到方华彻底痊愈,她主动准备了些许盘缠,让阿伯送给李家兄妹,又委婉表达了送客之意。

    禅与方华依依不舍的别,一直目送兄妹二人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惆怅地转回来,见到南漪正闲适地席地坐在廊,抬看着天上的云,一时有些怅然,也随之坐来问,“阿为什么不去送送他们?他们离开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南漪轻轻笑了笑,淡淡,“有些人注定只是生命里的过客,送别也不会改变什么,只会徒增伤,又何苦?”

    禅看着她的侧脸,那双睛里无波无澜,可禅却很肯定的知,阿说的,并不是那对兄妹,可是禅并不这么认为,却不知说给谁听,“可是即便是过客,大抵也是自己的一段记忆,不应该……就那么忘了。”

    这一次,禅却没有等到南漪的回答。

    后来的某一天,禅看着南漪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她不明所以,问阿,南漪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直到日暮时分,禅看着院里布置的席面很是好奇,不停追问南漪,“今天是什么喜日?阿准备的这样丰盛。”

    禅看着满桌的味佳肴,忙不迭地坐大快朵颐。

    南漪为自己倒了杯酒,却没喝,转手摘了朵在了发间,问禅自己好不好看。

    禅鼓着腮帮不住的,毫不吝啬地讚,“阿是我见过最的女,你什么都好看。”

    南漪满意地笑起来,禅觉得她今晚异常的兴奋,又见她端起酒满饮一杯,故而提醒,“阿喝,这酒喝急了烧心,吃东西再喝酒吧。”

    南漪却说不碍,又给自己斟满了。

    “阿你还没告诉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

    “今天……是我的生辰。”

    她到底还是骗了他。

    其实她一直都知自己的生辰,而且温不止是她的师父,还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生母分娩时了意外,她活来,可母亲却走了,所以她从未过过生辰,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南漪又一饮而尽,放酒杯,撑着桌案摇晃着站起来,举目望去——

    如今这里有酒,有菜,有清风,有朗月,有修竹,有孤……

    十七年来,她第一次为自己过生辰,什么都有了,却再没有了他。

    “阿……”

    禅怔怔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南漪,只见她不知何时,已泪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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