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后

    着上凉的规矩，皇纳妃，即便是侧妃，也需由太史令合字，二人依礼要在合字前拜见帝后，以圣心。

    湛冲找人为南漪梳妆更衣，原以为她会闹些别扭，不想她竟一言不发的任由摆布。

    待二人盛装坐在舆辇里，湛冲看着她，竟还有惶惶不实之。

    南漪平生第一次这样华丽繁复的打扮，装扮好了倒不难看，只是觉得有些辛苦，毕竟还未到霜冷的时节，便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裹覆，加之最近几日秋老虎又发威，得人透了汗，好不舒服。

    舆辇里又密不透风，南漪忍不住掏袖笼里的帕，就要往额去，不防却被他拉住了手

    别动，我帮你。

    他劫走帕，小心翼翼地一轻轻压她的额，拭去汗，刚开始南漪还有些纳闷，过了一会才想起自己的额正贴着钿，若是以自己方才那法，恐怕方才折腾的半天都要白费了。

    一路上，她僵着腰背坐的笔直，满脸肃容，他看她的张不安，暗自握住她袖底的手，用力了，笑着安抚她，不必张。

    南漪愣愣地看着他，摇了摇，我不张。

    他一副满不在意的神，淡然，若我猜测的没错，今日恐怕咱们是见不到圣上的，皇后嘛，或许倒可以见上一面。

    他说的很轻松，可南漪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倒不是因为要面圣，而是对于这场婚事本，虽然他承诺过自己，可这事谁能说的准？他再是说一不二，可毕竟是人臣、人，圣命难违，多的是他也无能为力之事。

    因只是纳侧妃，依礼不得走承天门，只可自明德门禁，两人行走在上，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南漪看着远那些错落巍峨的楼台殿宇，一时间对未来开始到茫然，她看着那些青白相间的琉璃和玉石，从未有一刻如此清醒，这里不是自由自在的蟒山，而是权利的塔尖。

    照礼先去觐见了皇帝，却真如湛冲所言，皇帝正在闭关清修，他们只得在殿外叩首谢恩。

    等到皇后门外等待传唤时，南漪意识看了湛冲一，只见他神冷凝，发觉她正在看着自己，这才一丝浅淡的笑意来。

    不久传召他二人觐见，南漪一路低垂着，只跟着他走了殿，随之行了拜礼。

    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事，可大抵也知不应该四看，余光只见皇后端坐在上首，皇后又命人赐了座，也只欠微微浮坐。

    皇后从上到地细细打量前的女，服饰穿自是毫无差错，从她的角度只可见其白皙光洁的额，却看不清全貌，倒令她也生几分兴致，于是，可抬起来，让我瞧一瞧。

    南漪闻言，才冲着上首缓缓抬起了。

    两人的目光相，皇后微微眯起了睛，倒果真是一副难得的容月貌，她这大半生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最不缺的便是貌如的女，可前这个姑娘还是于第一就惊艳了她，有一很难形容，它并不张狂，甚至极静谧，可是看过一之后，却再也放不开手，若不是她知湛冲并非湛泽那好之辈，或许她真的会相信，倘若不论才学，那于的赵芳斓输给前这个小姑娘，怕也是要心服服的。

    南漪看着上首那人，论相貌确实端庄昳丽，虽然看皇后的年岁应当不轻，可或许娘娘保养的好，面容却丝毫不显老，只是几丝角的细纹岁月的痕迹，皇后面容温婉，确有一番国母的风度。

    只是有些奇怪，这时节远没到需要保的地步，她却在殿还穿着厚重的裘衣，脖上围着狐领，膝还盖着薄棉单，脸有些苍白，或许是弱的缘故，远远瞧着，似乎隐隐透着几分病态来。

    皇后似乎对南漪很满意的样，微微舒笑，难怪冲儿之前冒着怒龙颜也要娶了你，好孩，过来离我近一些。说着向南漪伸了手。

    南漪顺从的走上前，任由皇后拉过她的手，皇后满慈地看着她，这样的好相貌，便真真将那些个名门闺秀都给比去了。

    南漪摸着那手如摸着冬日里的冷玉一般，面上不动声，只一副害羞的模样，垂不语。

    这样的神态派，若放一般的门里，小家碧玉变成宅门里的主母也是寻常，可若是皇室宗族的命妇，却多少缺了一份气度，毕竟是平民的女，小门小养来的女儿家，到底难登大雅之堂。

    皇后抛开心的那份鄙夷，抬手自己上的一枚赤金衔珠凤钗，要放在南漪的手里，好孩，这金钗送给你，只当是见面礼。

    南漪惶恐地跪地推辞，这是娘娘贴的饰，贵重非常，民女万不敢收。

    皇后便顺手将那金钗在了南漪发上，和煦，你我或许有缘，一看见你我就打心里喜，我半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得着个贴心贴肺的姑娘，如今看见你倒也足了。

    于是，南漪只得叩谢。

    皇后又转对一旁的湛冲说，如今能看见你成家立室，我心的一块心病也算去了，两个人好好过日，只盼着你们早日开枝散叶，也好让我和你父皇松松心。

    湛冲拱手应是，垂首，母后且宽心，儿不会令母后失望的。

    皇后放了南漪去，又对湛冲，等回行完礼，别忘了带她去给你母妃上香，总也要让你母妃见一见，以她在天之灵。

    是。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地一言不发。南漪似乎有些心事，而湛冲则满面寒霜，一时舆辇里的气氛有些冷滞。

    等回到王府，又是一通收拾，南漪换了衣裳卸了妆容，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才终于觉着自己又活过来了。

    回到王府之后，两人便分开了，一整个午都一直没有再见到湛冲的人影，南漪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人简单了些饭，禅拿了些夏日里腌制的杏让她尝，两个人都酸的眯起了睛。

    一直到月上柳梢，南漪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犹豫再三，便还是准备去找他，有一件事，或许只有他能给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