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幻（一）琉璃

    是夜，琉璃殿。

    数盏琉璃灯光华璀璨，空旷大殿灯火通明，明星荧荧。

    然，殿唯一的座，却昏暗一片。

    都说这琉璃殿光溢彩，而这儿的主人也是位霞姿月韵的绝人。

    人，绝不输琉璃。

    人喜暗，却又偏若观火。

    比如此刻，她斜靠在座，柔弱无骨。波微转，看住殿冷汗涔涔的被俘男。

    那男面目清秀，衫早已被脱去，浑上只剩条小，跪在地上。

    抬，让我看看你。慵懒的女声似从四面八方响起。

    力厚至此。

    男却不动。

    怎么，听闻我池曼的幻目，吓得不敢看我了？池曼的声音透着不喜，我还以为，五毒阁的护法，会比寻常男更有胆识些。

    那么敢问贵己教教主，可也曾听闻江湖人士如何评价大人？男虽跪着，表却是不卑不亢，今日一见，果如传闻所言，狠毒辣。

    放肆！立于座一旁的男怒斥，刚想令惩戒，却被池曼一个神制止。

    哎，小奥，莫急。池曼莞尔，他既是敢在穷途末路时撞我，倒不如看看他所图为何。如何，郃郃大人？

    郃终于抬起来。双目直直盯住座上的女人。

    座几无烛灯，昏暗女的面目看不真切，但一双目却极为有神。乍看之乌黑通透，实则暗涌多光辉，竟不输那琉璃灯盏。

    五毒阁护法郃，见过池教主。

    倒是有骨气，竟不求我饶你不死？池曼杏半眯。

    池教主一双幻目驰名天，我自知被俘绝无生路。郃直脊背，与其跪着如狗乞求恩赐，郃某不如一死。

    真有意思。池曼顿了一，突然满目光，闪过七光辉，最后停在鸽血般的红，牢牢盯住郃。

    琉璃殿登时凭空刮起一阵劲风，烛火尽数被扑灭，唯有悬的琉璃灯晃动却不灭。

    她只用了一成功力不到，本就是试探。

    郃跪在殿，目光对上妖异的鸽血红，竟是古井无波。

    心智倒是定。池曼冷哼，全天都知幻目生幻象，你能淡定至此，我反而对你有些兴趣了。

    池曼随手拿起一把团扇，上面画着一朵莲，心不在焉地边摇边说：郃，好名字。这天奇珍异宝，都不如合家一。

    话音刚落，一些老妇老翁，数名孩童被反扣住双手，押大殿。

    爹！娘！郃厉声。

    我的儿！儿啊！儿！大哥！

    你把他们抓来嘛？池曼！你这个毒妇！郃怒目喝。

    狠毒辣，这是你说的，那么我就与你看。池曼柳眉微挑，小奥端着两杯酒，放在郃面前。

    这有两杯酒，黑杯了毒，白杯落了蛊。对了，我贵己教的毒必定没有你五毒阁的来的良，饮去必定痛不生、惨死无疑。

    你想什么？郃咬牙。

    喝了毒酒，我放你家人回去，保他们平安。至于另一杯，落的蛊叫失心，喝了它，你即可与家人团聚，享阖家之。不过你会从此失心，只听命于我，为我生死。

    郃弹指，将白失心酒杯打翻。酒泼洒在地上，涌起一阵白沫。

    这杯失心酒竟才是毒酒。

    哦？依郃大人的意思，是打算选择黑杯，用命换家人平安了？池曼继续晃动团扇，妩媚迷人。

    郃探两指，缓缓伸毒酒杯，翻搅了一。抱歉，这杯酒，我也不打算喝。

    儿！登时，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池曼的瞳已变为冰冷的蓝，而角落里的老妇人横空似乎被扼住了咙，痛苦地尖叫。

    教主果断。郃淡淡说，没有任何动作。

    你当我不敢杀你母亲？池曼冷笑，蓝光大盛。

    那老妇掐住自己的脖，拼命扭动挣扎，却也渐渐失了气力，去。

    最后，她的脖竟是应声而断，血溅三尺。

    郃默默从酒将手指拿。

    江湖上传言，贵己教教主琉璃幻目有四彩，名曰酒、、财、气。看来还是世人鄙薄，不知教主已如此。郃某佩服。

    不过今日，话锋一转，郃爆杀气，郃某也只得破釜沉舟了！

    电光火石间，他立起刚浸黑酒杯的双指，遥遥指向池曼。

    五毒阁，以毒闻名天，殊不知其最擅的，其实是使蛊。

    那黑杯里落的并非毒，而是失心蛊，相反白杯里才是毒酒。

    池曼看穿了郃必会选择毒酒，又怜他是个人才，便故意反说，使他那失心蛊。

    而郃也已看破。

    五毒阁有六毒，除那名为贪、嗔、痴、慢、疑的五毒，剩一毒，正是护法郃，用蛊神化的郃。

    手指浸酒，郃就已收服失心，为自己所用。

    失心蛊随着郃的手指方向，如利剑一般疾飞向池曼鼻。

    池曼却不惊慌，拂起团扇，掩面一挥，动作轻柔却将失心蛊全击落在地。

    而方才被绑的郃氏族人、被折断脖的郃母，刹那间竟全消失不见。

    看破我的幻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池曼不再慵懒斜躺，施施然起，走座，来到郃边。

    郃轰然倒地。

    他察觉幻境，为了护住心智本就耗费极大的心神，刚刚借失心蛊突袭也用足了功力。现在力已支持不住。

    材倒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相貌也生得俊俏。池曼波一转，郃上唯一挡住私的布料顿时化为齑粉。大的什垂落，即使着也十分狰狞。

    嗯，郃。这郃姓也算是稀有姓氏了。池曼蹲，抚住郃男，熟练地挑逗了一，那杵缓缓，纹着的一朵小小莲。

    看来我猜的不错，你是湘潭那儿的人。池曼站起，抬脚在郃男轻踩，让男人发痛苦又愉的，都说湘潭盛产湘莲，那么你说，你值不值得我相怜呢。

    池曼用团扇掩面轻笑，扇面上的莲似乎也发妖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