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所闻 -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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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疏雨绪有些低落,只说了句:“这账册或许可以给一个人。”然后便不再多说甚么了。岑闻心清楚,孙账房这次估计凶多吉少了,要不就是在后日审时被李家当替罪羊重判结案;要不就是…李家得再狠些,直接一绝后患。疏雨想着这些,心里应该也五味杂陈。

    岑闻看仔细收到账册后,神疲倦,满脸歉意地说想要早些休息,也只能自觉回自己的扶芳院去。

    账册回到了岑家手上,本该是令人轻松的事,可两人却都睡不踏实,外于也没,淅淅沥沥一夜,叫人更是心绪繁

    第二天一早,因为天还着,檐外就是一片翳,透不亮来,这天气,山外的绿都透不来,只能看见一片沉。天冷,富贵人家烧炭火,寻常人家围着烤柴火。守一早就踏着柴火味匆匆而来,在前院通传过,才在前厅落座,等着疏雨过来,看他的神,是有大事发生了。

    疏雨这一觉没睡好,所以起得也早。她听说守有事要报便喊了岑闻也过来了。两人才落座,冬云和雁乔便让人看好了茶,守也不喝,只叹了气,语气沉重地告诉她们:“方才听衙役说,孙账房今早没了。”岑闻心一惊,本来平静无波的茶从茶盏里倾一注来,她反应不过来似的,愣怔着看着守。

    守接到消息时,也是心不敢相信,他接着说:“今早来人一看,他七窍血,早就没气了。看着是毒之相。”

    疏雨其实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毕竟是一条人命。所以她霎时便觉得从上漫起一无力,叫她骤然失了力气,只能颓然靠在凳上。

    她心里想着,孙账房的死,最后几分原因,便是自己将他母亲带走。可若是不他一把,现在岑家就……

    “早就没气了…“疏雨低声默念着,那估摸着,他从自己投官衙门那会儿,便已服了毒。

    “他上哪得来的毒药?”

    疏雨与岑闻对视了一,都从对方读到了同样的想法——是李知府给的药。

    他自觉走投无路,又怕连累家老母,以命易命,请求李知府放过自己家老母。至于李家为甚么不再追查账册,大概是认定了岑家早已走到了绝路翻不了

    “他供词里有写甚么东西么。”疏雨这么问起,问得守一愣。守摇了摇,回:“孙账房还没供认便…服毒自尽了。”

    寿说完,几人都沉默了来。尤其是疏雨,之后竟然连守走了都没发现,是岑闻去送的。将人送走后回来再看,疏雨早就不在前厅了,一问才知,疏雨刚刚回了自己的院

    孙账房之死,大伙心里虽然都料到了几分,可也没想过,会来得这么突然。心里过意不去,会有几分自责也不奇怪。

    只是疏雨敛,若是旁人不问,她便都能将心事自己压不表。怕她给自己憋坏了,于是岑闻便寻去秋榭。

    到了门,她抬手示意雁乔不要通传,自己放轻了脚步朝里走去。然后便看到疏雨坐在妆台前默不作声,只是那攥的手了主人的低迷心绪。

    岑闻站在原有半刻了,疏雨都没发现她。是岑闻察觉到门边的冷风往她袖里钻,才动了动手臂,抱臂倚靠在门边。

    这会儿门的轻响才惊动了疏雨,疏雨转看过去。看见岑闻正倚着门,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疏雨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问:“你甚么时候来的?”

    岑闻略略算了一,“来了有半刻了。”

    赶忙将人拉来把房门关上,坐到了榻上,疏雨歉意满满,焐着着岑闻有些冷的手问她:“怎么也不喊我。”

    岑闻好笑地看着她,回:“我是在想呢,这有的人宁愿自个儿在这里闷着,也不愿意找我说说。那我只好来陪她一起闷着了。”

    听她这么说,疏雨先是个不知所措的表,然后有些赧然地看着岑闻,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看疏雨表茫然,岑闻心里暗叹:“她这样……叫我好想抱一抱她。”可是嘴上还在装腔作势:“之前麻疹那会儿就是,明明生我的气,又不同我说,自己憋着坏来作我就算了。”

    “这次呢,孙账房为人所害,你在这儿茶饭不思,担心的还不是我。”

    疏雨听了她这话,面上些许笑意来,她苦笑着了个从前绝不会的事——一了岑闻的怀里。

    虽然惊讶于疏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但岑闻心。于是她边揽住疏雨,便开玩笑问:“,你撒呢?”

    疏雨声音闷闷地回:“…不行么?”

    岑闻听了这句,更是乐不可支,她低想看看疏雨的表,结果疏雨将脸埋得更。岑闻只得讨饶:“行,不得你多来几回。”

    疏雨埋在她颈窝里轻轻笑起来。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半天不没说话,过了会儿,才缓缓说了一句:“昨日在牢里,他同我说对不起。”

    岑闻一听,那眉尾便挑起来了,怕疏雨因为心而自责,她一鼓作气:“孙账房的死,我知你心里过不去。可这是搏命的事,他帮着李家作恶,你我要是不赌这一把,今日落得和他一个场的,不就是岑家么?”

    “他将账册还回来,只是想将功抵过罢了,又有甚么好可怜的。”

    疏雨听着岑闻难得教训自己,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笑声来,她叹了气,说:“我清楚的,我只是想说,他这句对不起,该留给他自己和他母亲。”

    听着这句,岑闻也静了来,过了一会儿她也幽幽叹:“是,该留给他自己和母亲。”

    两日后的审讯,注定是不能照常行了。一是因为要犯孙账房被害,二是因为疏雨联系上了林远楠。

    她记得沈风静说过的话,林远楠在等一个扳倒李知府的机会,那么这会儿来的,便是岑家和林远楠的机会。

    过了晌午,疏雨来到林大人宅邸。大清早她便让雁乔去递了帖,其:关于岑家私茶一案有要事与大人详谈。林远楠看过后,当即回复雁乔请疏雨过来。

    宅院不大,不过两院。宅布置只能说得上齐整,算不上巧,看得林大人平日里是没有心思在家那攀附风雅之事。

    疏雨同带路的侍人一同行于回廊之,雁乔在后跟着,手里抱着个匣,里装的正是昨日才寻回的账册。

    还有几步就到前厅,疏雨隐约看见了里站着的人瘦,正是新官上任的遂州通判——林远楠。

    随着侍人的一声通报,林远楠缓缓转过来。转过来后,疏雨才看清楚了这林远楠的面目。眉目温和、带一清举之气,确是端人正士的样

    疏雨施施然行了一礼,林远楠抬手劝:“不必多礼,岑姑娘有何要事与我详谈?”疏雨行礼时,他看到了后雁乔怀里抱着的匣,他与李知府的关系,是通判与知府间的明争暗斗。所以他清楚岑家一定是寻到了甚么证,才会来找他,这证,多半可能是被孙账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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