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所闻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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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就过了九年,这年,岑家茶园收成不错,爹爹打算再添几个庄,日后也可以算作女儿的嫁妆田产。周姨娘日过得舒心,九年面上也无甚变化。疏雨是落得越发清丽绝俗, 族女眷见了都得夸一句,真似那冰雕雪琢的姑。此时正值酷暑之际,怕被蚊虫叮咬,她也不去外间纳凉,就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屋里着烛灯,被夜风拂过轻轻晃动,她睫尾沾着那轻晃的光,轻的小痣。

    间的屏风后探一张桃面,正是时年十四的二姑娘岑闻,岑闻幼时像极了周姨娘,桃面杏,近两年骨相稍显,去了几分周姨娘的艳,那翘的鼻尖和一双小山眉添了几分英气俏丽。旁边都说岑家有福气,姊妹两个都生得好颜

    岑闻这边却全然不外间如何传她和,还是一如既往地凭着心思事。两人如今已不在族上学,家里便请了闺塾师来教养。只要夫一走,岑闻就能往那茶坊里跑去。一来二去遂州人都知了,岑家大姑娘四艺俱佳,尤善丹青;二姑娘无心书画茶艺,只学那制茶,端得是一副要将茶园茶坊承了去的架势。

    如今周姨娘盯岑闻温书盯得,她不能像小时候一般往茶园里钻,也不能总缠着嬉闹,便会在晚间偷偷来瞧,动辄就要闹着与同寝,一年少不了有几次被周姨娘拎走。

    这会儿窗外蝉鸣阵阵,扰人心烦,但的屋,就凭空少了些恼意。岑闻走近,看着拄着阖着,憋着笑心想“姑,也在这躲懒避暑呢。”

    看没醒,岑闻起了逗的心思,拿起手边的孔雀羽轻轻扫上疏雨的颊边,疏雨轻轻皱了眉,没睁,用手拂开了雀羽,只当是蚊虫。岑闻启轻笑了一声,又用鹊羽扫上了的眉。这回还没碰几,便突然被抓住了手腕。岑闻不防,呀地一声往前跌,脸在堪堪停住。

    疏雨松了手,,斜睨着岑闻,她手上拿作的雀羽,声音带着懒意问:”甚么呢你?“

    岑闻离她不过几寸,看着,那痣在灯却好像沾了墨般更惹。再往,此时侧躺着,上襦平白勾了个圆弧,里面一角藕,她蓦地觉得好似被烛灯烧到裙角一般,惊了起来。

    疏雨听到动静,看闻儿一脸心虚站在榻前,不由发笑,她无奈问:“怎么,倒成了我吓着你了?”

    岑闻红着脸,支吾了半天,嗔怪地说:“倒是发现得快,我是看躺着无聊,想给你解解闷。”说完,也趿着屋里给她备得圆屐上了榻同疏雨躺在一

    她着手皱着眉,把脸抬向疏雨抱怨:“今天姨娘看得,没去成茶坊里,倒是在书房里累了一天,手臂酸得很,快给我。”

    疏雨翻了个转过来,斜睨着她,支着:“旁人勤学那是从鸣坐到戌时,一次见坐了两个时辰不到便来这说累了一天的。”

    岑闻听自己被揭穿了,不服气地憋笑:“好啊,这嘴一贯是厉害的,就挖苦我。”说完边作了恼羞成怒的架势要来哈疏雨的,疏雨笑来往里躲,边躲边说“看你有这闲工夫,定是不怕爹爹回来考校了,还来我这胡闹。”

    好了,这话就戳了闻儿的话匣,她絮絮叨叨说:“你还提呢,诗赋我能作,可这书法我是万万拿不手。爹爹要是看了我那狗爬字,我又免不得闭门苦修个十天半月,到时候就不能跟你去乞巧节上玩了。”

    疏雨听了打个哈欠,她都不抬,“你不是能作文了吗,你作一篇给爹爹瞧瞧,他兴了指不定能免了你的书法,再者说去不成便不去,叫雁乔和冬云把那巧果儿买来就茶吃,凑那嘛?”

    岑闻急了,知是真躲懒不是逗她,半是好笑半是怨:“旁的妹盼乞巧都盼了好久了,怎么倒是一都没兴趣?”

    疏雨听了,正看她,带着些调侃地说:“旁的妹祈的是巧艺和姻缘,你盼着是要祈哪一个?”

    闻儿被乍然一问,也不脸红,坦然回:“我祈那东西作甚,姻缘总归不是我自己挑,去尝尝巧果逛逛香桥会都比这实在。”

    疏雨看她翻过来倒过去都念叨着想去,于是憋着笑说:“那便去吧,我陪着你就是了。“

    闻儿听了,睛珠一亮,十分殷勤地给打起扇来,打了几没耐心了,看靠坐着,便一倒在她膝上,神气:“那陪我练字吧,就临颜贴,上次带我临的那张。“

    疏雨被她磨着,只得从榻上起来陪她去了书房。

    第二日,岑闻趁着岑老爷还还归家路上,又一制茶坊里。近日里她跟着制茶师傅学那研茶。岑家茶坊素来制的是那要京上贡的团茶,团茶工序繁多,要经采、拣、蒸、榨、研、造茶、过黄这七个步骤。其研茶是最为细的一关,需加用柯木细细研磨,磨到茶末细碎,才能模造茶。这般研来的茶,香茶时不需滤茶末,就可直接将茶汤喝

    岑闻束起襻膊来,颈间垫了汗巾。埋研了一早上,腕上酸痛,师傅还觉得茶泥细不均,要足够细碎,之后喝起来才够醇香绵柔。于是她又加了些劲绕着茶钵多研了几遍,几圈来,额上上的汗早沾了汗巾。

    到了午间,她早饿得前贴后背,捧着茶钵在那叫苦不迭,茶坊里的师傅看了,都不由笑:“要不然让厨房给二姑娘些餐,看二姑娘这架势,是顾不上吃饭了。”

    岑闻连连摆手,认真到:“我要等我那蒸。今日我门前特意吩咐了冬云给我带豉,厨房甚么我都不换。”

    师傅们听了哈哈笑起来,正笑着呢,门外走来两个人,前的人穿一双煞是熟的云山蓝圆履,后的人手上提一方雕金盒,两人一并将她面前的光遮了去。岑闻心有预,抬一看,果然是疏雨。于是咧嘴笑着唤:“——冬云——!”她喜上眉梢,人几步飞到那影前,喊着:“,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疏雨今日无事,正巧碰上了冬云要去送饭,便心血来同冬云一来。

    岑闻牵着疏雨去了茶坊后院坐着,冬云将竹镂雕漆金盒打开,最上呈着饭,间那一屉揭开,正是她的豉,咸香,最是饭。

    疏雨吃过了才来,便坐在一旁拄着腮帮看着。岑闻是早就饿了,一直盼着冬云送饭来,这会儿正忙着往嘴里送筷。不消几,一盘蒸便了肚。

    岑闻用茶漱了,满足地说:“就是得月楼的厨来了,也得给咱们家这。”

    疏雨看她贫嘴,笑着回:“上个月还说甚么都比不上得月楼的鱼脍,这个月又改了。”

    岑闻正用帕着嘴,忙不赢回嘴,咕哝着,“那不是…”

    话没说完,却见茶坊的伙计三三两两着急忙慌地从从间往茶仓里去,连二掌事的都惊动了,面上带着急疾步往外走,路过岑闻边顿了一,低喊了声:“二姑娘,大姑娘。”又忙着抬脚往前去。

    岑闻看来人行事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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