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十四年前

    江婉支支吾吾地不想说，但面对着文氏温柔而慈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她还是说了萧祁的反应。

    自然是因为这事儿影响到了郎君，昨天早上他还很兴，到晚饭时却闷闷不乐的，我问了他好几遍可是了什么事，他竟什么都不与我说，这事儿还是我找人打听了才得知的。她拉着文氏的袖摆说，脸上划过一丝不快。

    文氏拉过女儿的手，一边轻拍着她的手，一边带着苦婆心的吻劝：他不容易的，你可莫要在他面前这般抱怨。

    江婉甩手哼了一声：女儿只是觉得他遇到事了竟然选择憋在心里都不愿意告诉我，这让我有些不开心。

    文氏淡然笑笑，指着在她的侍得以存活的十八学士：你阿娘我在这方面有些天赋。侍是件雅事，而培育稀有品向来受世家夫人的追捧。

    你看到的这盆十八学士其实很难养活，一般的匠都不敢轻易上一盆，一是它稀有，二是十八学士极难养活，所以咱永州城少有人家育有这，但我前几年侍养了五盆，且每一盆都势喜人。

    江婉不清楚她阿娘想表达什么，便默默地听着。

    在我好不容易将它们培育大，你的婶婶便想从我这儿讨走两盆，好拿去送给别家的夫人，这事儿说来是不是令人心烦的？

    江婉，黄氏一向拎不清，老想着去占别人便宜，但事总留脚，到来徒惹自己一伤。

    实在是培育十八学士了很多心血，所以当时我便直接向你爹爹诉了苦。我没想到的是，你阿爹他直接找人转告给你二叔了，小叔他和弟妹因此又产生了矛盾。过后没多久，五盆十八学士都被你婶婶药，叶枯而死。

    说起这件事，文氏叹了一气：有些事，适合自己去面对。如果当时我不是一昧地依赖你阿爹，逢事都求助于他，而是自己去理，那结果可能就会不一样，你阿也不会越来越不喜二叔一家。说到，家和万事才兴。

    以前你喜自个儿玩儿，这些蒜的事估计你也没什么印象了。而我之所以说这件事儿，也是想告诉你，阿娘在生活里摔过一次又一次跤，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女婿不告诉你自有他的理，你只要陪在他边便好，过后他总会告诉你的。

    面对母亲的敦敦教诲，江婉乖巧地，心里压了一晚上的怒气也一消而散。说到底，其实她自己不也瞒了他一堆事吗？比如穿越，比如过往的很多事。她不该在自己却揣着过去秘而不宣的同时还要求他对自己不能留有隐私。

    见女儿听去了自己的话，文氏便说起了江婉心系的事：我了解到的与卫家有关的事儿不多，亲家母和已逝的亲家公很好。世人都看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的话本，而萧家玉郎迎娶卫家才女在二十多年前是一桩令人艳羡的事。

    这我知，阿娘你提过很多次了。她娘亲虽然年轻，但唠叨这一比她阿还严重。

    两家的纠葛到底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因为萧家和卫家均风严实，但是十四年前确实发生了一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当年，亲家公和亲家祖父相继去世之后，亲家母的嫂曾登门，说要将亲家母带回卫家，最后这件事当然没让卫家嫂如愿。只是萧家自此越发行事低调，萧家大门常年闭不再见客。在人背后掰扯这些陈年老谷的事儿不是什么好事，江母一边说着，一对柳眉便皱了起来。

    江婉暗忖卫家嫂嫂这法听起来虽然离谱，但也不至于让卫萧两家断了十几年的联系啊，便更加觉得惊讶，珠一转，歪疑惑问：卫家嫂导致了两家决裂吗？

    明人都知婆婆公公恩，作死的嫂居然在人家丧期时就贸然登门说要带小姑回娘家，这谁都会怨她，但不至于直接促使婆婆狠心来十几年都不和亲哥哥联系吧？

    卫大将军威名赫赫，苦守西南边陲十余载，以一人之力震慑众多蛮族落，纵使兄妹谊冷淡，婆婆不可能会不心疼她的哥哥啊？

    文氏摇摇，无奈：我也不知，亲家母向来过得洒脱，她自小便和她父亲走遍大疆南北，而卫将军在很小的时候就投了军了伍，即使那时大家都在传卫家兄妹关系冷淡，但他兄妹二人的谊到底是怎样，除了他二位，谁也不能确定。

    不过婉婉，祁哥儿为啥会不开心我大概是知的。十四年前，卫家大嫂登门扬言要将小姑领回家，却将亲侄视为无，态度很是，对亲家祖母也极其不礼貌。祁哥儿当时虽然才四岁，但从你的反应来看，他指定还记得这件事儿。

    江婉顿时倒一冷气，这个舅母智商和商也太堪忧吧，怪不得夫君会在听到他亲舅舅从边疆返乡这个消息后郁结于心，正所谓夫妻一，他对舅舅极有可能登门拜访这件事排斥反无可厚非。

    想到以前的萧祁才那么小，不仅丧父丧亲，还险些人亡家还散，一时间江婉恨不得抛娘家的一切飞到他边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