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飞柳冬误平生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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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之,豆腐方才折回去,将摆于案上的尚有余温的饭菜拿走。

    柳冬离去不过一会儿,万鸢便自外面回来了,手上除执着那柄描金骨扇以外,还执着一袋炒栗,他脸上依旧带着风得意般的笑容,于这朔风透骨的寒冬里,他竟还将骨扇轻展开来徐徐轻摇,只佯装了一脸文雅,然偏偏那双眸里尽是如狐狸一般的狡黠。

    万鸢看去今日心大好,甫一回了府,见着了几个小厮,便连连赏了他们几颗栗,然也不忘赏了几颗栗,予那终日打扫着王府门前尘埃的小僮。他们几人受若惊,赶忙捧着几颗栗对着万鸢行礼谢,随之但见万鸢“啪”地一声合了骨扇,便轻哼着一曲江南小令回了院间。

    本以为柳冬尚在房等着自己回来,怎料甫一回至房,那人早已不知何踪,万鸢愣了愣,脸上的笑意已是渐渐敛去。转看向那只被关在金丝雀笼里的丑陋鹦鹉,正问它可知何事时,那只鹦鹉便忽的开了:

    “瑾之,不见了!不见了!”说着,又扑了扑翅,只是此次竟是未有掉来。?

    万鸢听它胡嚷着,不禁觉得心烦,随意取来了一颗栗,便往雀笼里扔去,恰好打了鹦鹉的嘴,立时那只丑陋鹦鹉不再胡叫嚷。万鸢一阵心如麻,将手那袋炒栗置于手旁的案上后,便坐于红木摇椅上一摇一摇的。

    过了半晌,万鸢终是起了来,然甫一步房门,便撞上了豆腐,豆腐始料不及,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地去。待到立稳之时,豆腐回首看去,便见万鸢神不安地正往外行去,于心略一思量,便知万鸢许是想找柳冬。

    然万鸢尚未踏院外,便恍然折行向了豆腐,待行至豆腐前,方才止了步,但闻一声轻响,原是万鸢将骨扇轻展开来,而后徐徐轻摇,只隐约得见那扇上的墨江南景画。

    “柳冬走前可有留何话与我?”万鸢眸满是期待,连带着握着扇柄的手也了些许。

    豆腐闻言,而后歪着脑袋细想了一番,许久,他终是摇了摇脑袋:“没有,不过公倒是说了他不想等你回来。”说着,豆腐悄然看了一万鸢此时的神,而后续,“若是王爷并非真心喜柳公的,又何须难过?”

    万鸢闻言,而后盯着豆腐莞尔:“本王又怎会不喜他呢?若果本王不喜他,又怎会千方百计地要了他?豆腐啊,你怎会忽的起本王的闲事来了?嗯?”气已带了愠意,然脸上的那抹笑意却并无愠意,反倒是笑得愈发温柔起来。

    豆腐自是清楚万鸢已然生了愠意,只是他却总觉得万鸢从始至终也未有喜过柳冬,昔日是,而今亦是,虽对他确实是太过上心,可豆腐却觉万鸢始终未有将柳冬放心里。

    “才知错。”

    万鸢瞥了他一,冷哼一声,随之拂袖而去。

    ……

    日平淡依旧,不知觉间竟已是到了除夕,自那日起,柳冬便再也没有往康王府去了,这段时日里,万鸢也时而会去找柳冬,只是每逢见到万鸢,那启门的小厮总会立时合上了门,将万鸢拒之门外,于是万鸢又往柳冬茶铺去,怎料掌柜却已不是柳冬,而是应氏。

    久而久之,万鸢也懒得再去找他,再不相见便再不相见罢,这世上多的是生得比他绝的男,更何况自己贵为王爷,却要不顾份去寻柳冬歉,也当真是可笑得很。

    除夕的前一日,万鸢便已回了京城,除夕当夜,京城自是甚为闹繁华,也如外面一般,彼夜,筵席过后,皇帝便只留了万鸢一人,说是要叙旧,万鸢今夜喝得大醉,听闻皇帝要与自己叙旧,也只是迷迷糊糊地

    “九弟啊。”皇帝拍拍万鸢的肩唤

    “嗯?”万鸢转脸,而后微微眯起眸来细细打量着皇帝。

    “若无记错,九弟年岁已是双十有三了,对么?”

    然万鸢却一也未有听,只恍然伸了双臂,便将皇帝抱了怀,轻声喃喃:“瑾之、瑾之……”

    皇帝一颤,赶忙将上之人摆脱开来,而后离远万鸢一丈,他佯装几声轻咳后,便:“九弟也是该成亲了,不若这样,朕今日当回月老如何?”说着,便命女将人带来,“朕许文丞相之女与你如何?”末了,便将文丞相之女唤了上来。

    但见女着一袭蓝,额间贴一梅钿,容貌倾城,举止文雅,她微微福了向皇帝与万鸢行礼:“文殷见过陛与康王。”

    ?

    ☆、第十九章

    ?  皇帝闻言莞尔,拂袖而示让她坐,于是文殷便坐于万鸢之旁,万鸢醉迷离,只隐约觉前之人眉目与柳冬有几分相似,万鸢一只手支着颔,另一只手则在轻摇骨扇,他微微偏脸,正细细地打量着文殷。

    文殷被他看得双颊泛红,微微低了脑袋,便伸手为他斟了酒,然手不禁轻颤,将酒斟洒于杯外,清酒顺着案几边沿滴落了万鸢的衣上,沾了衣料。文殷一惊,赶忙将酒壶放,本要开歉时,皇帝却忽的开了。

    “咳咳……九弟啊,你打算何时择个吉日与文殷成亲呢?”

    万鸢似未曾听见皇帝说话似的,只顾盯着自己被酒的那边衣料瞧,良久,他方才抬首,对上皇帝那双满是期待的眸,无言半晌过后,竟是对着皇帝打了个酒嗝。

    房一片沉寂。

    “瑾之……本王想、想娶你……”说到最后,声音是愈来愈小,便连脑袋也枕在了案几上,于是就这般合睡着了。

    文殷闻言,而后一怔。

    瑾之?又是何人?

    愈想愈是觉得心难受,文殷不禁微微垂眸,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而皇帝神无奈,命来人,取来了一件狐裘,便行上前去,亲自为万鸢披上,又命人将万鸢扶回歇息。于是屋便只余了皇帝与文殷二人,皇帝端着瓷杯,那双温墨黑的眸微微垂正盯着杯泛起波澜的酒看。

    “文殷,不要告诉你哥哥,朕今日喝酒了。”皇帝气略是别扭。

    “好。”文殷颔首应之。

    “那……文殷,你喜九弟么?”皇帝抬眸,温的眸里满是期待。

    文殷愣了愣,思绪不禁回到了彼日。那是一年元宵佳节,她时年不过十六,便随父亲与哥哥一同,于筵席上,她一便瞧见了坐于对面,正自饮酒的万鸢,本以为他不过是只懂饮酒作乐的闲王罢了,怎料而后之事,竟是那人自作了贺诗,犹记昔年,那人一柄骨扇于手徐徐轻摇,一袭玄衣衬着犹似风,腰间所佩的那块青的玉上,细细刻着“鸢”一字,薄轻扬,风笑意,谦谦君,温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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