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少女战士

    程延清是在北京上的大学，但毕业后没有留在北京。

    大学四年里，程延清和卿杭也见过几次，不频繁，基于三年的友，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生疏。

    卿杭爷爷病重，卿杭既要打工又要兼顾学业，连睡一个好觉都是奢侈。

    他最艰难的那半年，程延清所有的休息时间也都在两座城市之间来回奔波，程挽月转到了南京的医院，病时好时差，家里人每次从病房离开，都很有可能是见她的最后一面。

    2013年冬天，卿杭爷爷在租屋里病逝，遗送去火化一周后，卿杭联系房东，想跟房东商量提前退租，他以为爷爷至少能在北京过完节，房租到了第二年的天。房东不太面善，租房时就不好说话，大概不会把押金和房租退给他。

    卿杭在去找房东的路上遇到了程延清，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北京见面。

    就近找了家餐厅一起吃饭，程延清饿了一天，他看卿杭气很差，人也清瘦，也不像是吃过饭的样，就了很多菜，菜刚上齐，程挽月的电话就给打过来。

    程延清没有避着卿杭，一边吃一边跟妹妹说话。

    治疗期间程挽月有很多东西不能吃，程延清就骗她说自己在吃煮，也没什么味，又陪她聊了一会儿，最后才把手机递给卿杭。

    这八年里，卿杭和程挽月唯一的一通电话，他却只说了两个字。

    程挽月是程家最记仇的人，但她双标，而且双标得很过分，对人不对事。程延清也不是特别小心，只是有些事没那么容易就忘记，他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程挽月在电话里笑盈盈地说自己病了，问卿杭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看她，然而卿杭只说了两个字：不了。

    说完就走了。

    程挽月好像也不怎么在意，继续若无其事地跟程延清聊天，后来程延清才从那里知，晚上她一个人躲在被里哭了很久。

    那时候，生病的事，她都还没有告诉周渔。

    门开了一条隙，程挽月小声说，他赶着上班

    程延清一只手伸过来，把她刚刚探去的脑袋推屋里。

    她又提醒了一句，要迟到啦

    这次，程延清把门关严后直接靠在门上。

    程挽月以前不觉得这房的隔音效果有多好，今天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快贴在门板上了，也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程延清兜里有钥匙，程挽月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往厨房跑，冰箱里的东西还是他走之前买的。

    她拿了罐可乐，悄悄看程延清的反应。

    嗯，不太妙。

    这况，得赶解释。

    程挽月打开可乐的拉环，只放在桌角，用一手指慢慢推到程延清面前，我不是趁你不在立就去别人家住的那人，是有原因的。

    程延清板着脸，什么原因？

    周一晚上，我班去买夜宵，有个酒鬼跟着我，我害怕，你不在家，那如果他跟着我回来知我住在这里怎么办呀？这样太危险了！

    所以你就去卿杭家了？

    我本来拒绝了！但是他说我一个人不安全。

    你那么多朋友，而且还有警察，怎么偏偏就只给他打电话？

    就是巧了嘛！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找到一个北京的号码就拨去了。

    程延清越听越不对劲，刚才他和卿杭就只说了几句话，卿杭赶着上班，他就只挑重说，重只有一个：他妹妹不是来受委屈的。

    你最近在约会的人，不会也是他吧？他狐疑地看着程挽月。

    程挽月咳嗽两声，突然气地直腰背，不可以吗？

    程延清沉默了几分钟，脸上的表很复杂，就他，这么时间了，度才百分之三十？

    少瞧不起人，已经六十了！

    你速速搞定，你搞不定，那就我来给你搞定。

    不行，我自己来。

    程挽月了很时间才想明白，她和卿杭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信任，他好像从来都不相信她会他。

    年少时的她也以为自己没那么喜卿杭。

    可能是因为十八岁之前的她得到的太多了，并不懂得珍惜，也没想过他们会分开。

    程挽月转移话题，嫂给我的礼呢？

    在行李箱里，程延清把喝了两的可乐放在桌上，起去开行李箱。

    他国的时候装了满满一箱他女朋友喜吃的东西，回来里面装的全是化妆品、首饰这些，都是在机场给程挽月买的。

    哇！这个包不便宜。

    多贵的包你都背得起，她送你就收着，我每年也没少给她买，而且，结婚以后我的工资都得上给她，万一哪天我跟她吵架，被她扫地门，还得去你家凑合。

    程挽月是真的喜这个礼，嗯嗯！我一会儿给嫂打电话。

    程遇舟和言辞都是17号的机票，一个从南京飞，一个从上海飞，言辞稍微早。

    言辞也是和他们从小一起大的，程延清最好的哥们。

    阿渔可能来不了，她忙死了，请假好难的。

    加上周渔，就齐了。

    有一个家属代表就行了，程延清把她的东西拿到她房间，一样一样放好，本来二叔和二婶想让你去南京，我看你就算去了也是在曹营心在汉。

    程挽月说，那我来都来了，必须得百分之百搞定。

    她和程延清每年过生日，家里人都会聚在一起。

    程遇舟肯定是提前就把时间空来，他没有缺席过一次。

    至于言辞，他是正好要来北京差，今年大家都很忙，见面少，他就请了两天假，赶在生日前一天飞过来。

    程延清洗完澡回房间补觉，他以前是能秒睡的人，程挽月生病那段时间他昼夜不分地守着，后来睡眠也不太好。

    程挽月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换衣服看到上的事后痕迹，忽然觉得刚才说少了。

    这怎么也搞定了百分之八十。

    医院。

    卿杭刚从主任办公室回来，准备看病人的脑CT。

    黎雨的科研项目需要临床数据，卿杭是她的同门师弟，黎主任就把这个任务给了卿杭，至于文章署名的问题后期再讨论，让他先合黎雨攻克难关，他自己晋升职称需要质量的文章，同时医院也很重视科研，有科研成果，科室也会给予一定的奖金。

    卿杭坐在椅上，意识先看手机。

    微信置的聊天消息，还是昨天他告诉程挽月卧室屉里有创可贴。

    她没睡好，现在会不会还在睡午觉？

    等到三，卿杭才发消息问她：还疼吗？

    同事坐着椅到办公桌旁，卿杭，昨天开会，领导说的要求是什么来着？我有事，没参加。

    卿杭拿起手机，我拍了照，稍等。

    他开手机相册，结果整个屏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