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坊(NPH) - 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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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略微睡了一会儿,醒时颇有不知在何的朦胧之,后知后觉想起坊的工作,忙不迭从殇止上爬了起来。

    “我睡多久了?”我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光晴好,左不过日昳时分,“你怎么也不叫我呀。”

    小小抱怨一句,殇止笑意晏晏替我理了理衣衫:“刚想叫你你就醒了。”

    这话自然是诓人的。

    他被我枕酸的双,缓了片刻与我踏扶苏茶馆。

    不同于扶芳酒楼的喧哗闹,这间茶馆可谓雅致幽静。

    此间叁层院落远离喧嚣,馆外松柏林立,绿柳周垂,墙垣雕饰,碧瓦飞甍。院佳木葱茏,山石奇绝,甬路相衔。穿过抄手游廊,便至扶苏茶馆。

    抬迎面曲柳赤金匾,上书“酌煎尘”[1]四字,两侧一幅茶联,书云“雾锁千树茶云开万壑葱,香飘十里外味釅一杯。”[2],倒透不为尘世烦扰的洒脱之意。

    一楼厅墙上挂有几幅山写意,共有八桌雅座,桌上分置四时,并置表演评弹、曲艺的看台。

    现时正有伎女表演古筝,筝音清脆,技艺娴熟,有娓娓动人之

    叁桌散客不过七人,谈声极低,我和殇止的现并未引人注目,一素衣的端净小厮前来迎客,询问我们要坐在哪里。

    殇止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要得是叁楼雅间。

    “还有一间‘伽蓝’无人,二位请随我来。”

    我当馆人烟稀少,不料除了一楼的客人之外,二楼和叁楼皆已坐满。

    莫不如说一楼的散客们才是不速之客,另两层每层六间厢房,多为青年才俊携友人女眷散心谈天,或商人洽谈业务之用,女不喜抛面,商务不允外人旁听,“私密”二字。

    我和殇止走上叁楼,小厮打开“伽蓝”的房门,厢房南面开窗,采光通透,四角摆放山盆景,意境极佳。

    小厮低眉候在一旁,等我和殇止落座才清声介绍所有茶,字句清晰,特分明,让人无不明之

    “我们来时在馆外闻见了一缕茶香,不知那是什么茶?”我问。

    小厮不卑不亢回:“小说的应是昔归普洱,今日馆多烹此茶,经风一便飘了满院。此茶甜,冰糖甜蕴独绝,是扶苏的特之一。”

    除了昔归普洱,庐山云雾与不知也在其,我心叹茶馆质量上乘,难怪会有文人雅士时常造访。

    那小厮替我们上了一壶昔归茶与一碟山楂蹄糕后就悄无声息退了厢房,殇止和我闲聊许久,在添茶的空隙听我极快地叹了气。

    “累了?”

    他以为我不适应今日劳顿,拉过我的手腕替我把了把脉。

    “你会医术?”

    他动作熟稔,明显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只懂得发一类的小病罢了。”他轻笑,“毕竟我在楚家多年,总能跟楚父执学到些。”

    他迟迟没有收回手:“为何叹气?”

    心思被人察觉,我苦笑着摇了摇:“我本想着从倾城坊旗的这些地方找到机会为学堂助益,可看了半日,总觉得不论酒楼还是茶馆,皆已是错无可挑的完,不知还能有什么法解决学堂的盈利问题。”

    他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背:“谋事在人,既这几没有机会,就从他创造机会,何况你只求弥补学堂的那一金钱,无需多大产业。”

    我在他的安重拾信心,果不其然淘到了掩埋在沙的一粒黄金。

    我们在扶苏坐至夕西垂,赶去另一间酒楼用晚膳,接着去探访此行的最后一——名为“扶若”的琴阁。

    我的确是有些累了,连琴阁的二楼也不愿意去,拉着殇止赖在一楼听歌声动听的艺伎唱曲。

    这里比之茶馆女客更多,十桌里有八桌都是女眷,各个朱面桃容,嬉笑怒骂宜喜宜嗔,自有一番风

    我这里很有倾城坊的影,殇止附和,女眷们亦知烟之地难免惹人非议,不如琴阁听起来雅。

    邻桌一位挑女姗姗来迟,她甫一坐就推开面前新上的茶,直接:“给我换了,清即可。”

    与她同桌的小妹调笑:“姜夫人当真一苦也吃不得,要是不喜这松萝茶,我让他们给你换昔归如何?”

    那女轻敛眉气地摆了摆手:“昔归虽甜,但终有茶的苦味,我喝不来。”

    我被这女的发言引,寻声看去,竟是凤的那位常客。

    她也看见了我和殇止,面欣喜,同妹耳语几句就坐到了我们这桌。

    “今日真巧。”她向殇止打了个招呼,将目光转到我上。

    我挡了挡邻座女们火神,与殇止有事坊,她自知分寸,便不再多问。

    小厮替她倒了一杯清,这满珠翠的女轻抿一,瞥了台上正唱“休恋逝,苦海回”的艺伎,不屑轻嗤了声:“虚伪作,毫无真可言。”

    她叹着气愁上眉梢,略微哀怨地问:“沐姑娘,凤究竟何时能接我的客?”

    我哑声,她用手指绕着缠枝纹桌布垂苏,嘟起嘴,小声嘀咕:“我都有半个月没听见他的声音了,真真想极了。”

    凤的事发生不过两天,坊就已发酵无数故事,也不知她有没有听闻一二。

    “其实坊里还有几位歌不错的倌伶,不如次换他们试试......”

    我话未说完,姜夫人便使着小拒绝,直除了凤她谁也不喜。

    我哽住,为今之计只能假说凤患了咳疾,休养一段时日才可接客。

    朱槿般明艳的姜夫人不容推脱地往我手了一锭银:“这是我的定金,沐姑娘可不许骗我。”

    她端起那杯她喝剩的清,如风一般翩然离去。

    *[1]化用唐·白居易《山泉煎茶有怀》“坐酌泠泠,看煎瑟瑟尘。”一句。

    [2]明·佚名《咏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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