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一夜无梦，昨夜不知何时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直至白日也未停歇。

    早晨我还未清醒便又被沫涩缠着了一次，等我回屋洗漱之后已接近正午。我看着窗外的天心一声糟糕，匆匆忙忙从屉里拿一封信笺，撑着油纸伞不停蹄往倾城坊门奔去。

    雨溅了竹的裙摆，我步履不停，猝不及防撞上迎面而来的珮扇。

    嗬！他被我撞得往后退了一步，什么这么着急？

    他一把将我手的信笺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你给家里寄的信？

    给我啦。我小心翼翼挡着雨将信收回怀里，越过珮扇向外走去。男脚步一转跟在我后，特地收了自己的伞挤到我边。

    他形大，我郁闷地抬了手，雨丝便争相朝我的面上来，珮扇呵呵一笑，接过油纸伞又往我边贴了贴，将两人都遮挡在雨伞之。

    京墨公要回旻州了，我就顺便让他帮我捎封信回去。

    我可记住了，你家住隋州城南枫礼巷三十七号，有空我也去拜访拜访沐老爷。

    我瞪他一，加了步伐。倾城坊门前已然有一人等待的影，我顾不得雨小跑而去，本来与京墨约定的时间就是正午，也不知他等了多久。

    连声致歉之后我将信笺托给他，珮扇追了上来与京墨调笑几句，他二人相不多，但到底时常碰见，也不算生疏。

    ...沐姑娘的兄我等会儿便会拜访，此去不知何时再见，望沐姑娘和珮扇公多加保重。我们三人言谈片刻，除却我的信笺，三哥也往家里寄了一封信，便一并由京墨代劳。他虽着布，脸上却有挡不住的幸福笑容，我想到他结婚时的景竟有些动，同珮扇一起目送他远去。

    他也算是脱离这苦海了。珮扇低低说了一句，我也被他勾起了伤心思，将雨伞往他那边推了推：好啦，我一定好好挣钱赎你去。

    珮扇噗嗤笑声，我和他的影在雨幕渐渐远去。

    沐琼，如果你有很多很多的钱，你想要什么？

    嗯...我想把倾城坊买来，让祀柸只能听我的话，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你们。你呢？

    那我就替你把倾城坊买来，不过即使这样，祀柸也不会听你的话吧？

    ......说什么大实话。

    午忙得连轴转，直至晚上我才有了休息的时间，我因顾忌着昨夜的事，夜里也没敢和殇止对视一，秦妈妈锐地察觉到我和殇止之间的氛围，忙完手的事便悄悄来到我边，八卦问：殇止公今夜已往沐姑娘上看了不十次了，你们二人怎么了？

    我拧眉咬着笔的笔冠，看了看秦妈妈风韵犹存的面容，她能在倾城坊这个泥潭里立足至今，想必会有常人不能及的智慧。

    我和沫涩......

    天哪！我话音未落，秦妈妈一声惊呼引来其他伶倌的视线，她讪笑着摆摆手，靠在我边压低了声音：沫涩公？

    我无奈地，岂止沫涩，但如今还是不要和她说别人好了。

    所以沐姑娘是抛弃殇止公了？

    不是啊！

    我稀里糊涂解释半天，秦妈妈好不容易捋清了一切，也明白了我纠结的，她脸上洋溢着兴奋，将我拉到人少的角落咬耳朵。

    那你更喜谁？殇止还是沫涩？她连敬称都抛去不用，我摇摇：我不知。

    秦妈妈偷瞄两远作画的殇止，又看了看同倌伶们谈的沫涩，啧啧两声：依我看还是殇止公更胜一筹。

    如果秦妈妈你遇到这事，你会怎么？

    换是我......妇人灿然笑，用丝帕掩住自己的嘴角，此二人都是人间尤，当然要尽数收。

    我闻听其意不知所措，秦妈妈将我拉过去，指了指那不同风格的两位：沐姑娘只要好好研习御夫之术，人在怀，指日可待。

    不愧是在坊浸多年的二当家，语惊人，竟提了一条我从未设想的路。

    沫涩似察觉到什么，遥遥冲我一笑，瞬间迷倒了来往客人，我羞羞低，不知这一切被殇止尽收。

    闭店时分，我收拾好今日账簿，打算如以往一般去祀柸屋练字，一个哈欠打到一半，便被拦路的男吓回。

    可是昨夜睡得晚了？殇止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我磕磕糊一句，正愁该怎么面对他呢，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来找我。

    我虽和沫涩说了让他轻些，他可真有如此待你？

    我脸爆红，挣了挣手，男却纹丝不动，甚至发了一个鼻音促我回答。

    他、他温柔的。我脑一片空白，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哭无泪。

    殇止拖声音哼了一声，像是在思考，我在他旁放缓呼，试图找别的话题：今夜月真。

    了一整天的淋淋小雨才停没多久，乌云当空，看不见一月亮的影。

    四寂静，我行尸走般被他牵着走了一会儿，终于抵不过心的煎熬，呼一气鼓足勇气：呜呜呜我错了，我不应该和沫涩那事的，我对不起你！

    轻的衣熏着清幽的香味，我鼻尖撞上殇止的膛，男安抚般拍了拍我的后脑：是我不好。

    你不怪我吗？我傻愣愣抬看他，男低蹭了蹭我的脸颊：我不怪你，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心甘愿。

    难真如沫涩所言，这是他们几人心照不宣的约定吗？

    唔。

    殇止的手掌覆上我的双，一阵微风拂来，黑暗之，有什么的东西亲在了我的上。

    他在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