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风花雪月 - 分卷阅读16

    想：这个人，上到八十，到十八，老少通吃，无往不利。真是靠不住啊靠不住......

    价在一路跌，证券易所里门可罗雀，只剩一墙绿惨惨的数字还在不断闪烁，连门卖茶叶的老太太都不见了踪影。人们纷纷涌向售楼，房价好似爆米一般，瞬间火，"砰──"地一声吓死周遭的围观者："什麽！尬贵啊！（这麽贵）"

    "什麽，买不到了啊？这一栋楼都抢空啦？它、它、它......它的地基都还没打好哎！"

    "别的地段更贵啊！你这钱，只能买个卫生间......"

    房，从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要再购置一新房，一直住着的这就蛮好，座北朝南，宽敞明亮。可是，儿要大、要谈恋、要结婚、要生......没有房，哪里来的新娘又哪里来的大胖孙？同事们在装修、好友们在看房、无数远远近近的亲戚不是在贷款就是在还贷款的路上......一夜间，人人都成了负债累累的百万富翁，用自己今後十年二十年的血汗来换取现在居住的这一新房。

    目前住着的房上就要面临拆迁，听说分的房地段并不好，日常行都不方便。票都牢了，什麽时候能解都不知，家里还有多少存款，两边的亲戚能借到多少，贷款能贷到多少，以後每个月还多少，一共还多少年......秦家夫妻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商量了整整一个星期："还是自己买一吧。"

    矮矮的秦家姆妈看着比自己许多的儿，伸直手只能摸到他的肩膀："家里的事，你不要。只要你能考个好大学，妈妈就开心了。"

    秦央。以後和沈晋双双回家时，面对的是一桌冷却的饭菜，秦妈妈和秦爸爸又看房去了。

    沈晋於是倚在门框边："这好了，我们都是没妈的孩了。"

    秦央默不作声地走厨房把饭菜加，他又颠颠地跟在後转悠："秦央啊，不是我说你，你越来越像本市男人的典型了。"

    本市男人，以贤惠闻名。比如秦家爸爸，烟酒不沾、不赌不嫖。每月工资如数上，小金库里最多藏个两百块钱。班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场买菜，双休日起个大早洗衣服地板给老婆买早餐，奉行老婆说往东我们从不往西的最宗旨，滋养一城市嗲妩媚的女，也羡煞了许多外域的女同胞。

    秦央不搭理他，等两人吃饱喝足，才一抬："你洗碗。"

    沈晋起来问："为什麽？"

    秦央甩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你也是本市的男人。"

    时光就如此这般缓缓淌着，清早一起坐车上学，沈晋在车打瞌睡，秦央在车外买早；上课时一起窃窃私语两句，老越来越罗嗦，作业越来越多，五一假时，布置十来篇古文翻译，所有人都惊呼："放暑假了吧？"；午餐不合胃，就从校门外端回两碗麻辣，吃着吃着，沈晋就受不了他那碗重辣，筷往秦央微辣味的碗里伸，再到後来，脆就合到了一个碗里；回家时，还是一起，沈晋偶尔会缺席，他要去陪他不停变换的女朋友，秦央猝不及防时，他又从人堆里挤了来，两手环上他的腰，把他当成现成的扶手，两年轻的随着车厢一起摇摆。

    秦家姆妈排了通宵的队，终於抢来一称心如意的房，离原来的宅很近，同沈晋住的小区只隔了一条街。夫妻两个又风风火火地张罗起装修事宜，凡是搬了新居的亲友家一家家拜访过，什麽风格的家居，用什麽地板，哪里的建材东西正宗价格又低......

    沈晋笑言："秦央，我可以再也不用嫉妒你了，因为你也成了没人要的孩了。"

    尖利的笔尖立刻抵上他的手掌心："同学，你这题错了。"

    歌里在唱："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大......"

    第十一章

    2003年，一场SARS突如其来，起先都还是坊间隐隐约约的传，然後，听说哪里哪里封城了，哪里哪里封校了，哪里哪里有多少人疑似又有多少人死亡......街上到弥漫着消毒的味，到哪里都是泡腾片扑腾的声响，公车变得空旷，人人意识地与别人隔开距离，车窗大开，不少人起了罩。

    与SARS一起不约而至的是老绪的爆发。

    那只是午後一节普通的语文课，学生们昏昏睡，窗外连丝风都没有，树叶一动不动好似已经凝固。老要看开新课，照例用他缓慢的语速先读一遍课文：

    "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间一鬼......"

    大家对老的语文课是厌倦到了麻木，底打瞌睡的打瞌睡，其他课作业的就装个奋笔疾书笔记的样。秦央只是觉得老的语气比平时更低沈了些，其他也没太在意，专心致志地着数学练习卷。

    待到众人觉得不对劲，纷纷抬观望时，老已泣不成声："......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後，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不诉？及今思之，空余泪痕......"

    所有人都有些无措地看着这个平时总是絮絮叨叨，神说不上俊朗反而有些怯懦的男人，他早已泪满面，捧着书本的双手近乎颤抖。瘦瘦的老就这样把自己的暴在所有学生面前。及至再念不去，室鸦雀无声，只有老的哽咽声。秦央看着这个双目通红的男人，手的笔不由掉落。

    "对不起......"他试图歉，声音早已糊。

    课再也无法行去，平日对老的怨怼、不满甚至是鄙弃一都无法记忆起来，所有人都在心底小声问着："老怎麽了？"

    却没有人敢把疑问提来。

    这或许也是一震撼，久以後，秦央始终无法忘怀那个午，光慵懒，老竭力压抑却制止不住泪的落，以及，那一句低缓而悲凉的"意映卿卿如晤"。

    "他们说，老其实是有老婆的，两三年前过世了，那时候他们才刚结婚不久。老很他老婆，一直没有办法从丧妻的悲痛里走来。到现在，每年他老婆生日的时候，他都会买一个糕回家......老这个人，其实蛮重的。"

    一同上学的路上，秦央一反常态地多话，滔滔不绝地说着关於老的。

    沈晋起初还有兴致听他说，到後来，就变得有一搭没一搭：&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