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耽文（六）

    隔天夜裡，葉未言突然渾滾燙，體溫仿佛再升一度就會燃起火來。隔著簾站在寢殿外的縝樂只聽到輕微的悶哼便知有事，不敢怠慢去喚醒睡在偏殿的醫女。

    熱不退與淩亂的脈象叫醫女措手不及，手忙腳亂一番後還是傳了御醫，可無論幾位有二十年經驗的老御醫如何診斷，結果大抵相同，沒人能說清楚脈象是怎麼回事，束手無策時只能照處理熱病的方法進行醫治。

    可想而知效果頗微，繼續燒去恐怕再過一個時辰她就成傻了。在眾御醫捋著越發白的鬍直搖頭時，葉未言的體溫卻自己降來，燒得滿面通紅又佈滿汗珠的小臉亦恢復正常血，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且從這日開始的往後幾日都是如此。

    滿是藥味的寢殿多了一抹清淡的香味，葉未言在日常的昏昏睡間覺床邊微微一動，嗅覺銳的抓住最是熟悉的味，扭頭一看，梁徹正坐在一邊面沉凝的看著她。

    醒了。

    我都病好幾天了，怎麼才來看我？微啞的嗓掩不住小女人的撒嬌。

    梁徹靜了一會兒，而後起為她倒了一杯熱茶貼心送她乾澀的嘴裡。

    茶杯一旦擱，寢殿內便再次靜來，照以往的規矩，太后與大臣在殿內相見本該隔著屏風或簾，可他倆面見得多了就不會再顧忌這些，葉未言盯著他隨意擱在一邊的手良久，然後小心翼翼的伸手觸碰，瞄了他一沒有反的徵兆，才安心的握住。

    她的小手很涼，沒有一絲該有的生氣。梁徹不由的反手緊握，想將自己的體溫度過去。

    這暗戳戳的心思令葉未言的嘴角勾起甜的弧度，又瞄了他一後，體一點點靠他靠近又靠近，最後以其膝為枕，她把頭靠了上去，調整了舒服的睡姿後閉上眸。

    蒼白的小臉寫滿了滿足，梁徹無奈的笑了笑，抬手輕撫著她的發，眉宇間是自己無法察覺的寵溺。

    梁大人真是啊！御園的假山裡，海公公一臉諂媚的朝梁徹豎起大拇指那些經驗老的老頭兒沒有一個能診得來太后是毒，只以為發熱病呢！如今太后日日神恍惚，躺在榻上可是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還剩幾次？

    海公公答剩一劑的量了。

    見他一副嬉笑臉的模樣，梁徹眉頭一擰辦事謹慎點。

    海公公抿嘴暗想，他辦事有什麼不放心的？一秒悄咪提撇到梁徹不滿的神，連忙嚴肅應是，才定不會讓人發現。

    這個世界的用餐時間與現代有一定差別，尤其是宮裡，有嚴格的時間理，因沒有胃不想吃而錯過時間，肚餓了只能以各式各樣的糕點果腹。

    葉未言這體狀況在早膳時間自然是起不來用了，誤了日和晝兩餐後，最後一頓夕爬也要爬起來吃，她今天沒有用藥膳，體裡的蠱蟲定會鬧騰。昏昏沉沉的坐在餐桌前，見到滿桌的藥膳，起筷就往嘴裡，對沒有一點。

    漓妃娘娘，娘娘

    殿外突然吵吵嚷嚷，少見的會有人在晚餐時間闖進來，漓妃大步進來後二話不說直接掀了懷珃殿的飯桌，方才還擺滿飯菜的木桌，碗碟嘩啦啦落了一地，

    葉未言投箸夾空的手停在那，愣了半會兒後怒斥漓妃，你好大的膽。

    來人，把他押上來。漓妃絲毫不見有失禮的歉意，冷聲命令，隨即便見海公公被兩個侍衛押上來跪在她們面前，一看到他，漓妃心裡就頗為來氣說吧，你對太后了什麼。

    冤海公公抬頭瞥見怒不可遏的漓妃，不敢喊冤，只好對向不明所以的葉未言，大喊饒命。

    抬頭看著哀家。瞧瞧他滴溜溜直轉的珠，是在想盡辦法自救呢，簡直猥瑣至極，葉未言把手的筷往他上一丟說吧，所犯何事？

    不所料，一秒他哭唧唧的毫不猶豫梁大人是是梁大人威脅才，讓才給太后毒。

    啪

    葉未言一掌貼上他那張賣主求生的嘴臉哀家給你機會，考慮好再說。

    海公公從懷裡掏小瓷瓶，才不敢有任何欺瞞，確實是梁大人

    葉未言起略失控的踹了他一腳，呼後狗東西，你敢誣陷梁大人試試？

    他仍然實話實說太后，是梁

    你住。

    顯然她的心是向著梁徹的，漓妃心裡明白，而海公公很快也看來了。

    是，葉未言承認自己是向著梁徹，可那又如何，試問，如果他真要毒害她，她還能穩穩當當的站在這裡嗎？她沒有耐心在這裡耗去，起往寢殿的方向走，在海公公以為她會放自己一馬而松了一氣時，卻聽她淡淡的命令來人，把那狗東西押去大刑伺候。

    太后饒命

    太后在海公公聲嘶力竭的求饒聲，漓妃若有所思的叫住半隻腳已經踏進寢殿的葉未言妾可代太后查明真相，還梁大人一個清白。

    葉未言停步，轉看了她一，覺得好笑他什麼都沒有，何需查？

    可太后的藥膳裡確實有毒。

    葉未言張開雙臂向她展現一個鮮活的自己哀家這不是好好的活著？即使梁徹真叫人給她藥，也不可能是傷她的毒藥。她信任他，對他有信心，視線掃過被人拖至殿門的海公公海公公方才喊了這麼久，肚該餓了吧？

    面對葉未言突然而至的關心，海公公此時心裡慌得很。

    想到什麼，漓妃眸閃過微微錯愕，便聽見葉未言命令侍衛給海公公餵飯的聲音。

    隨後她見著侍衛把海公公拖回來，一把抓起撒在地上髒染了灰塵的膳，在他驚恐萬分的搖頭抗拒，被住臉頰了一飯菜，唔被迫咽後，不得已又被進另一，一接著一，直到將地上的飯菜挨個嘗遍。

    將藥粉在哪菜，海公公自己心裡最是清楚，因此當他咽去的那一刻，已經放棄掙扎。倒在地上無法自主闔上的，逐漸烏青的嘴緩緩猩紅的血，任憑誰見到這個死法都明白他是毒亡。

    葉未言盯著海公公神呆滯，沒有抬頭卻能覺到漓妃的目光，始終定在她臉上，似乎在說，你瞧瞧，梁大人真的給你毒了，你個傻瓜。

    葉未言心虛的背對過去，闔兩秒再度睜開，故作冷靜海公公受人指使冤枉梁大人，是死有餘辜，哀家會命人查清楚的。

    海公公都死了還查什麼？往哪裡查？面對前的一切，漓妃只能靜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