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回来吗？”
坤君微微地一挑眉：“我应该会回昆仑，不过八成是不会去找你们了，你们两个好好镇守天地，可别给我丢脸。”
腾蛇不甘不愿地说：“你就真的甘心被世人遗忘？这安定平和都是从你
上夺取来的，你连一
功绩都不想给自己留？”
“我因人间而生，自当为人间而死。”坤君忽然将目光放得很远，“何况为神者，本就不该时时挂念着是否为人传唱，真正
正事造福万
才是正经的。谁记住我，谁忘了我，那是他们的事，跟我并没有任何关系。”
他说着轻轻一拍腾蛇的脑袋：“别天天想着那些虚名——你到底是不是我造
来的，怎么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谁要跟你一样。”腾蛇嘟囔了一句，从他肩
溜
去了，“傻
。”
坤神傻不傻，反正是由别人评说的，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傻。他又用十年的时间走遍了大江南北，将人间每一
景致都纳
那双
，自认为看尽乾坤，死而无憾地从哪来，归哪去了。
“所以说，”彭彧摸着
，“乾坤之所以能看清万伪装，是因为坤君把一切都看在，记在心里，哪里变化了都瞒不过他。”
他倚在槐树旁，自顾自地往说：“那么乾坤从最开始也不是为了降妖除鬼用的，问闲那句‘用错了地方’大概就是指的这个吧？乾坤非但不是用来看穿一切‘恶’，反而……”
反而是为了看尽一切自古
传的东西，从女娲造人、后羿
日，盘古的
化作日月山川，那些东西已经随着奔涌的江河淌每一个生灵血脉里，杨刀的刀、小乞丐的铜钱、小村里的傻、柳家夫妇、怀明法师、沈成钧……
彭彧抿了抿
，正想继续说什么，忽见
家走过来，朝他一拱手：“少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朝廷派过来圣旨的。”
“啥玩意？”彭彧一愣，“圣旨？给我？”
如今的朝廷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朝廷了，这才短短几个月，人间又经历了一场改朝换代——不过这回是民心所向。大周也算自
其果，十几万军队在北海一战几乎全军覆没，天狗日的异象更是让民心惶恐，认为是朝廷
了伤天害理的事才遭老天责罚，一时间民怨四起，不知是谁挑，顿时一呼百应，迅速把这不到两百年的大周朝
了台。
好巧不巧，新一任皇帝姓李。
彭彧朝树上看了一，满雾
地跟着家上大门
接待客人——来的是个白白胖胖的太监，手里拿着一
明晃晃的圣旨，还不等念，彭彧先伸手把那圣旨
了过来。
太监：“……”
家瞬间被自家少爷“大逆不”的行为惊了，连忙低去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是空气。
彭彧将那圣旨看完一遍，又
回太监手里：“什么官职，老不要，赏赐也别给，我不缺钱。说起来你们虽然是沾了我的光，不过我这个人闲散惯了，不想跟什么官啊权啊的沾边，你回去告诉你们皇上，别打我主意——对了还有，叫他别把都城迁回冼州，这是我的地盘，一山不容二虎，懂不？”
他大言不惭地给自己脸上贴金，太监战战兢兢地捧着圣旨
了，回京向皇上请罪，谁料皇帝听罢非但没有责罚，反而一拍桌，哈哈大笑：“妙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彭彧去接待那太监的时候，李祎从槐树上
来，手里掂着一枚银
的环：“九渊，九渊呢？”
“怎么了王？”
九渊应声冒，就见对方朝自己招了招手：“你过来。”
直觉告诉龙护卫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于对自家龙王那么一丁的信任，他还是乖乖上前，李祎伸手在他
一摸，一只仅剩半截的断角便冒来，他疾手快地将锁龙环扣了上去。
九渊：“……”
他几乎是瞠目结
地看着自家龙王，伸手指着他说：“你……”
李祎面不改地拍拍他的肩膀：“龙族史上第一个两只角全断的龙王，我看好你。”
九渊瞬间被臊了个面红耳赤，你你我我地支吾半天：“不行！我当不了龙王，他们不会听我话的！”
“要对自己有信心，他们不听你话，你拿锁龙环压制他们啊。”李祎丝毫不心疼自己的护卫，“何况我们三族，有一个龙王掌事就行，青、云二族都
过，这回该墨理了——对了，他现在还呢吗？”
九渊的表
好像是被谁欺负了，吭吭哧哧地说：“呢，上回传给墨问，当天就丢了回来，人家只想回去过日，并不想接任龙王。”
“好巧啊，我跟他志同合。”李祎忽然欺上前，附在对方耳边轻轻说，“你要真不想，找个看不顺的把锁龙环丢去也行。”
九渊：“……”
九渊同手同脚地走远了，好像完全不敢相信现在这个常泽是以前那个常泽，彭彧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问李祎说：“你真的不了？”
“不是你说要养我的吗？”李祎故作惊讶地瞧他一，
知这人是什么脾
，连圣旨的事也没问，“君一言驷
难追，你可不能言啊。”
“我可不是君，我是小人，”彭彧抱起胳膊，“那个傻君已经把自己贡大地了，小人我里只有钱，我这说去的话泼去的金，可不能由它们打漂。”
他说着就要凑上脸去，被李祎一
手指挡在半空：“等等，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天界肯答应你那些要求，你是跟他们了什么
易？我相信‘小人’你——是不会吃亏的吧？”
彭彧撤开一步，眨了眨：“总有一天，神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们龙族
盛不衰。”
李祎一扬眉
。
“我答应他们，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要代替他们维持世间秩序，镇压作祟的妖邪。”他伸手在自己边一抹，嘴角要笑不笑地翘了起来，“那些神也真是死脑
，我说他们就信。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我一定放任仙人凡，放任鬼族吓唬人类，再把妖收为己用——秩序就是用来打破的，这人世间这么大，要包罗万象才好玩嘛。”
他缓缓将视线从李祎肩抬向远方，远是看不见的地平线，他站在这里，莫名
到世间的一切都与自己联系起来，人也好，妖也罢，本该共享这一片天地。
至于什么乾坤，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天地乾坤，自在我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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