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龙记 - 分卷阅读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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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

    “拉到白虎旗里来了?”他说,“那白虎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居然这么厉害?”

    李祎还没来得及接他的话,沈成钧又叫起来:“那里!此是冼州城外四十里,当年我们在这里迎上大周军队,那些白虎简直太快了,我们本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已经被他们撕破阵型,全无抵抗之力!”

    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前方两边忽各刺一片乌压压的军队,蹄如山响,眨间已两军相接,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百年前的战场就这么在前重现,彭彧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这原本应是一场正常的锋,他看到左侧大概是大胤的军队,冲在前面的锐铁骑宛如利箭,即将刺敌军的阵型,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右侧军队的将领忽一挥手旗帜——那时的白虎旗还是白的,无端卷起一阵罡烈的狂风,数十只型硕大的白虎不知从哪里冒来,眨已闯玄甲军,生生撕裂铁骑的铠甲,一时间人仰翻,血横飞。

    彭彧有些目不忍视地别过去,他也知一只成年老虎的利爪有多可怕,一击甚至能击碎人的骨,更不用说是型重量都是它们两倍的白虎。那些白虎迎击人简直如狼羊群,这场仗本没有任何悬念,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本不公平的好吧!”彭彧一想玄甲军保护的是冼州旧都,就浑不可抑制地难受起来,“他们白虎不是四灵吗?不是应当守护人族吗?怎么反而……”

    “他们也没有不守护人类,大周大胤不都是‘人’?”李祎说,“历朝历代,也许不止大周借过白虎助战,所谓那些作战如神的传闻,你知有没有异常?天总归是要变动的,各族都会为了争夺一个王位破血、兄弟反目,本来就好战的白虎族自然会推波助澜。”

    彭彧听罢似乎找不上话来反驳,只好抿住了嘴。

    这里的时间似乎比外界过得要快,转之间那场惨无人的屠杀已经结束,“胤”字大旗倒,而“周”字大旗立,沈成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当年那一战我们溃败数十里,直接退到了渭城外,整个大胤几乎没有抵抗力量了。那时的皇上为了保住全城的百姓,主动请降,最后在……城墙上自刎谢罪。”

    彭彧素来不关心这些国事,可现在行被人了一耳朵,还是不免皱起眉,再一想当年遭殃的就是他家门,顿时浑难受得像有蚂蚁在爬,莫名又联想起颜老先生。

    说书人描述的场景仿佛活生生现在他前,他默默攥起了拳,也不知接来是否就要上演亡国之君自刎城墙的一幕,索把脸别向一边,不见为净。

    然而他终于被一声虎啸扯回视线,只看见前方战争似乎已经结束,数十个白虎族人化作人形混迹大周军,正和士兵们饮酒庆贺,军营之一片腾。

    接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人始料未及——豪的白虎族人几乎人人连数碗好酒,却随即接二连三地倒了去,终于有人察觉异状,愤怒地化为白虎真,又不知从哪无数毒箭,将余的白虎一一斩杀。

    白卓他们看到了这一切,发凄厉的咆哮,几只白虎冲军营,一爪去却拍不死那些恩将仇报的人类,前场景就这么在虎爪碎了,什么人族虎族全消弭无形,城楼也不复存在,只余一片残存着血迹的空地。

    再接着血迹也一消失,空地变成麦田,势喜人的麦被军队的铁蹄无踏烂,辛勤耕耘的百姓失去了越冬的粮,哭号着扑上来,被背上的士兵一鞭飞,就此一命呜呼。

    所有惨相在前一一上演——被破坏的田地、被洗劫的城池、离失所的百姓、被糟蹋的妇女、活活饿死的孩……彭彧已经完全看不去,可那些场景却没完没了地放着,他一颗心仿佛沉冰冷的雪里,同时被灼的火焰炙烤。

    白虎已经停止咆哮,所有场面走过一遭终于停了来,周围的全景致在瞬间凝为一,一线展开无数黑影,而其余皆褪为一尘不染的白。

    一切在战争惨死的士兵、百姓,连同那些死去的白虎,全在这苍白一片化作漆黑的鬼影,重现在他们前。

    第83章 白虎旗(三)

    那些黑影勾勒一个个人形——缺胳膊断的士兵, 有的脑袋只剩半个;孤立寡与的老弱妇孺,佝偻的脊背保护着嗷嗷待哺的婴儿。白虎混迹在残破的人群当,显得有些格格不, 不论生前有什么仇大恨, 此刻也尘归尘、土归土,甚至连魂魄也无法转生, 只余这不能开也没有思想的黑影,又谈何重见天日。

    两条龙落地化人, 李祎瞧着那些黑影, 低声说:“好大的执念。”

    “执念?”

    “神智都没有了, 执念居然还不散。”李祎说,“这片空间就是由执念所维持的,如果白虎旗本没有这作用, 那恐怕是被人动过。”

    彭彧还没接话,不远虎群突然发此起彼伏的呼号,也不知是在表达愤怒还是悲伤,许久才平复来——不什么样的结局, 也都只能接受了。

    沈成钧沉默地面对那些残兵败将,将脊背得笔直,他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抿直的嘴角像是刀刻来的。

    几只白虎围着那成千上万的黑影走了三圈,不知行了个什么礼节,最后化作人形徐徐往李祎他们这边靠近。白卓垂着一言不发,眶还是通红的。

    彭彧行将目光从那些黑影上撕, 实在不知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只好向李祎投去一个“怎么办”的神,同时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李祎一示意他别急,轻咳一声:“节哀。”

    这时候除了节哀似乎也找不什么词,彭彧莫名觉得人类的语言真是匮乏,也实在贫瘠,无非那么几句无关痛的安,一番可有可无的唏嘘,说来还不如不说的

    白卓缓缓,一句话也没多说:“我们离开这儿吧。”

    彭彧终于忍不住话,轻轻地说:“怎么离开?”

    他一句话成功把好不容易突破僵局的气氛再次打尴尬,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是怎么来的?又要怎么去?

    沈成钧后退一步:“别看我,我虽然拿着白虎旗久了,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况。”

    众人:“……”

    彭彧心说你拿来的东西造的孽,你居然杀不埋,玄甲军的将领就这思想素养?

    可他到底是没说什么来,也指望不上一只鬼能救人于火之,只好嘬了一,对李祎说:“乾坤看不什么门来,足智多谋的龙王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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