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龙记 - 分卷阅读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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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人离开安平之前,暂住的客栈已经默不作声地改姓了彭。彭少爷给俩孩单独开了一间房让他们休息一宿,又派了不知猫在哪里的护卫暗保护他们的安全,两个孩一年多以来一回吃饱穿睡了个好觉,日后的生活也有了着落,林景平为了表示谢,咚咚咚地给彭彧磕了仨响

    彭彧牙疼似的咧了咧嘴,总觉得哪里不对。

    天已晚,安平白天的闹再次偃旗息鼓,整座县城又陷宁静的祥和里。假掌柜对着账本打算盘,算珠清脆地互相碰撞,落酒至微醺的客人们耳,好像一支韵律独特的安神曲。

    李祎去找彭彧的时候,发现屋里没掌灯。

    这几日彭彧掌灯的时间似乎一天比一天晚,他很没形象地坐在桌上,搭在桌边一地晃着。听到有人来,他微微偏了一,随即懒洋洋地轻笑声:“这么晚了,龙王有何贵?”

    “没事就不能来了?”

    彭彧撩闲似的一笑:“没事吗?我还以为你想跟我‘彻夜谈’呢。”

    李祎诧异地看了看他,他没开龙目,在这昏暗的房间里视都有些困难,彭彧里重瞳晦暗不明,倒像是听脚步声听他是谁的。不由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掌灯?”

    彭彧支吾了一声,:“省灯油。”

    “哈,你会在乎那几文钱的灯油?”

    彭彧别过,严肃地板起脸:“你懂什么?今日我看到那兄妹三个包吃三天的惨状,自觉以前太过铺张浪费,决定从今天开始勤俭节约——就从这灯油起。”

    李祎听了这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只觉今日彭少爷又吃错了药,正要把油灯亮,对方却蓦地伸手,不怎么准确地截住了他:“别。”

    那人指尖的温度似乎比平常略低,李祎有些意外,:“你今天不大对劲。”

    “在你里我居然还有‘对劲’的时候?”彭彧了个过分夸张的吃惊表,“我还以为……”

    “你到底怎么了?”李祎并不想合他的玩笑,眉心倏地皱,十分地打断了他。

    “唔……”彭彧摸了摸鼻,沉默片刻忽然问,“你知我为什么陪你来安平吗?”

    李祎好像没料到这个转折,微微一愣,脱:“不是陪我来找麒麟角?”

    “一方面吧。”他支吾了一,“主要还是……我想来看看当年我娘差来的地方。”

    李祎:“你娘?差?”

    “我娘当年差来了安平。”彭彧把转向窗的方向,里明明没有任何焦距,视线却好像透过时空回到了很多年前,“其实我没见过她,我一生她就不在了——这话是不是有耳熟?我跟林景安貌似有像。”

    李祎没接话,静静地等着他说。

    彭彧又默然了好一会儿,才从漫天思绪摸到了一绪:“我爹虽然混,可他待我娘是真好,这是大家视若无睹的。”

    李祎心说:有目共睹。

    “我娘不好,一年大概有半年都在生病,大夫说她这个样是肯定不能怀孩的,就算怀上了也生不来。我爹当然不在乎有没有孩,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和夫人过得好就行。可我家那时已经是两代单传,我娘这个人虽然温和,某些事上却有,她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给彭家延续一香火。他们夫妻两个别的事都能互相谅,唯独这事,谁也不肯妥协让步。”

    “然后呢?”

    “然后……”彭彧苦笑了一,“我娘疯了似的想要孩,可她只是个弱多病、足不的女,我爹态度又,不肯随了她的愿。她没有办法,只好到托人打听,那时候安平新建了观音送庙,她甚至想偷偷溜府去找观音求——当然,这事没成。”

    “我爹知以后发了好大一通火,从此让护卫把我娘看得更严了。我娘只好又去想别的办法,不知听谁说雕一只木放在墙上,就能引来一得像,叫声清亮的鸟,这鸟会托生孩。”

    李祎莫名觉得这故事有耳熟。

    彭彧:“当时我娘也真是障了,说什么她都信,分明是我爹不肯碰她才怀不上孩,她却非相信自己的努力能打动上苍。于是她就找了木,背着我爹一刀一刀地刻那只,她没过这活儿,手上也没什么力气,不知失败了多少次,最后居然真的刻成了。”

    他说着从袖一枚形的小挂坠,似乎是某天在集上买的:“样就像这个。她把那只木放在墙上,一推开窗就能看见。我爹终于被她的执着打动,有天喝了酒,酒壮怂人胆吧,心说就这一次,如果能怀上那就生,怀不上的话就打死也不再提这事。”

    李祎接过那枚小挂坠,抬起看了他一

    彭彧微不可见地一哂:“然后就有了我。”

    第26章 河神祭(三)

    李祎:“……”

    看样他爹一发靶,还是厉害的。

    “有了我我爹就后悔了,可怀都怀上也不能再打掉。我爹想尽一切办法照顾好我娘,让她少受苦,争取把我顺利地生来。可惜……我娘还是没撑住。”彭彧轻轻地叹了气,“我不是足月生的,我娘为了生我大血没了,我爹伤心绝,差不要我。”

    他扯了扯嘴角,尽可能轻松地说:“看不来吧,其实我三岁以前是在药罐里泡大的。”

    李祎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诚恳地:“看不来。”

    “唔,姓周的治好了我。那时候济人堂刚开,周淮也年轻,我爹不相信他的平,一边气我害死我娘,一边大价钱去各地方找大夫,想留我一条小命。我可能是只从我娘上继承了‘弱’这一,怎么治都不见起,我爹气得不行,死当活医给我扔到济人堂,谁成想我居然好了。”

    李祎有些意外:“你跟周淮那么早就认识了吗?”

    “是啊——周淮那嘴什么都往外倒,这事居然没跟你说?”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不过那时候我还小,这些事都是我爹喝醉了酒,絮絮叨叨跟我说的。我真的觉如果一命能换一命,他绝对毫不犹豫地把我掐死换我娘回来。”

    龙王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笑的笑话,因此没有接话。

    彭彧又说:“可能因为小时候泡了太多药,我六七岁的时候就表现得跟别的孩不大一样。我跟他们一起认字,他们都认得很痛快,我就磕磕的,别人认一天就能记住,我要认三天。就是那本看不懂的觉,直到现在我都是这样,你拿一本书给我,我首先会想这写的都什么玩意啊,然后读上几遍,才能慢慢明白到底都讲了什么——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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