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龙记 - 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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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目试图张开,却终因力气不足只能颤了颤。它发一声哀鸣般的低,整个搐了一,尾尖不受控制地一扫。

    因为,彭府这偌大的院竟还没盛它,龙尾落在西北角的院墙上,生生砸了一个豁。再让它这么一扫,那堪比城墙厚的院墙居然就轰的一声——

    塌了。

    第2章 坠龙(二)

    好在是晚上,虽然冼州不设宵禁,人们也基本都归家了,彭宅附近没人经过。否则这院墙一倒,少说也要压死俩仨。

    把整个冼州二次惊动的动静却没能惊动彭彧,他的注意力全在那条轰然坠地的白龙上,对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他看到这条龙受伤,竟毫无理地有些心疼,一咬清醒过来,试图跟它对话。

    由于没找到龙的耳朵在哪,他只能附在它侧说:“你……能变小吗?你这样我一个府的人也搬不动你。”

    那龙也不知听见了没有,只发一声奄奄的息。彭彧一阵失望,正准备想别的对策,忽见龙全泛起了柔和的白光,它的在白光迅速缩短变小,在人们的惊呼声化为人形。

    龙幻化的人形竟也不过是二十的模样,单薄四肢瘦弱,肤更是苍白得惊人,丝毫没有方才那惊天动地之势。彭彧,立刻解外衣盖在浑赤`的青年上,神不自觉地往对方某瞟去,无厘地喃喃了一句:

    “母龙……也有龙鞭?”

    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家无意听了这么一耳朵,差被自家少爷的惊人之语吓得再跌回去。他战战兢兢地看向那青年,心说这人虽然是瘦了些,看似雌雄莫辨,可骨架明明白白是个男人,少爷到底从哪看这是母龙的?

    难晚上视力不好,连公母都分不清了?

    那青年好像听到了那句低喃,把缩了缩,知羞似的蜷起,掩去某个不太雅观的件,随后便像耗了最后一分力气,咳嗽两声,再不动了。

    随着他这动作,披散的青丝从颈侧开,一片血模糊。

    彭彧瞬间打了个激灵从胡思惊醒,才回想起来正事似的:“快,快送济人堂!”

    济人堂顾名思义,济世救人的地方,冼州唯一一家集看病抓药为一的医馆,同时也是唯一一家没归彭家的产业。

    要说这冼州,可以算彭家一人独大,酒肆茶楼、商行馆,皆打着彭家的旗号。人们盖房用的那砖瓦,拉车的,若是究一究底,也少不了一个“彭”字。乃至城墙城楼、铁箭弩,那也是彭家资修葺置备的。

    唯独这济人堂,就像一颗钉在墙上的钉,当当正正地戳在冼州正间儿,门不挨不对,就跟那荒废的门大瞪小

    冼州小,小的也是有原因的。现在的冼州其实只是半个冼州,这里曾是前朝古都,但自从改朝换代、都城南迁,冼州的旧都就因无人修缮而日渐荒废,连带着整个城北一并沉荒芜的寂静里。现在百姓活动的范围全在城南,殿两侧延展来一些,形成了一个“凹”字,而济人堂就在那“凹”的最凹

    这济人堂的掌柜也是个怪胎,无论彭彧怎么威利诱,他就是不吃油盐不要抱着这颗钉啃铁饭碗,活像王八吞秤砣——铁了心。

    偏偏济人堂是冼州唯一一家医馆,看病抓药全往这里来,百姓不信别人,只信周淮周掌柜。如果说彭家是冼州的命脉,那济人堂就是维持命脉畅行的保障,无论如何也动不得。

    彭宅和济人堂其实在一条街上,也就三步路远,门拐个弯就到。偏偏这时候天空“轰隆”一声,那场酝酿已久的暴雨总算落了来,把龙扬起的土噼里啪啦砸成了泥。

    彭彧只好让人备了车,着瓢泼大雨把伤患送往济人堂,叫几个护卫直接将医馆院的大门踹了个五投地,不分青红皂白把车开了去。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扯着脖朝楼上喊:“周淮!姓周的!赶他妈给老来!”

    济人堂其实是个不起的二层小楼,牌匾都旧了,还没有彭家商队的商号亮。白天的时候就在大堂里给人看病,一楼几间屋都放上简易的病床,可供病人暂时休息。等夜关了门,周淮就在二楼睡觉。

    彭彧这一嗓可谓喊得惊天地泣鬼神,活像盘古开天辟地那把大斧,外轰鸣的雷声无端遭这一劈,呜呼哀哉着首分离。

    昏迷的龙差让他震醒,更别提周淮了。

    这脾气古怪的大夫本就被突发异动搅得没个安宁,才眯上一会儿又被人生生喊醒,当披衣而起,着三丈的起床气从二楼往一瞟,没看清抬来的人什么模样,倒先看见白似的一片,想也没想便吼了回去:“死人不医!”

    “他还没死呢!”

    “活人不医!”

    彭彧登时被气乐了,全然忘了自己是求人看病,又扯着嗓喊:“你他妈活人不医,死人也不医,那你还医个啥?我看你这济人堂也别开了,脆拆了当停尸房吧!”

    周淮眉一皱,又隔着老远眯一瞄,语气竟奇地弱了三分:“半死不活的我医。”

    彭彧一指那青年:“这就是个半死不活的!”

    “唔,行吧。”这大夫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蹬蹬蹬的了楼,伸手朝墙边的简易病床一指,“放吧。”

    彭彧被他这突变的态度搞得有蒙,还是遵照他的意思把人放了,结果没过两秒,又见他一掀:“夜看诊,诊金翻倍。”

    “……。”

    彭彧一翻白,自然知济人堂没这规矩,纯粹看他有钱故意讹他。只是这个节骨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便在心里先给他记了一笔,等着秋后算账。

    “去把门关上。”周淮老实不客气地命令彭家人,自己扯个板凳往床边一坐,同时拽过那青年的双手开始把脉,越把眉就拧得越,整个脸都跟着来,竟隐隐有了怒火。

    彭彧不明所以,戳在一边没敢吱声。周淮把那青年的脑袋往一边拨了拨,撩开碍事的发,只见脖颈一片鲜血淋漓,一时竟找不到伤在哪。

    他取了纱布轻轻去那骇人的血迹,颈窝月牙状的伤终于暴来,足有两寸,看不来有多,但血还在不停地涌,才净眨又要往淌。周淮想了想,忽然起拿了个指的小碟,放在那青年颈后去接来的血。

    彭彧看傻了:“你嘛?”

    “龙血,好东西,别浪费。”

    “……你他妈还是人吗!不赶给他止血反而还去接?”

    “嘘,别吵。”周淮睨他一,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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