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月非月 - 五十五·冷nuan玉

    夜，冷玉再次被噩梦惊醒。梦的容很混，有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嘶吼，还有枪声，以及，满目的血。

    真是可怕的真实。

    她大大着气，汗浸透布料反起虚弱的燥，冷玉只觉痛裂，太突突的。

    抬看了看，不知什么时候挂上的吊瓶，还有多半瓶，她并不犹豫，将输针平稳随手扎到床褥里。床边趴着的也许是林疏，宽大略糙的掌温着输的手。这倒霉孩，多晚了，还被顾云使唤着来照顾她。冷玉拍拍他肩膀示意人回去睡觉。

    “又难受了吗？”顾先生并不松手，只是坐起帮她了汗。

    是您啊，顾先生。来验收对胆大妄为金丝雀稍施惩戒后的成果了吗？那您来的还真不是时候，我现在可没有以前那样的好状态了。

    冷玉就静静靠在顾先生怀里，也许刚才输的药里些镇定成分，她现在只是也只能是疲倦乏力，听着他的絮絮叨叨：

    “如果你愿意跟云去黎，我会替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他在当地产业丰厚，是他父亲最的幼。”

    “云童年时受过很严重的创伤，所以婚后可能会很依靠你。”他顿了顿，拂去挡在她前的碎发，“很野也很玩，他在法国西有一大片私人森林，狩猎季时会有麋鹿和棕熊。云枪法很准，一击毙命，不会太痛苦。”

    “你没有父母兄弟，我可以作为你的家人席，门当对，不会有人敢欺辱你。”

    “但我希望你能留，尽不是为我。”顾先生的埋在她颈窝里，的呼和冰冷的引得人心发，“法国太远，我会想你。”

    想我你就去订机票办护照找我啊。您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是要破产所以来提前托付家小了？

    这就是上位者的泪么？冷玉终究是不忍，摘掉尾戒搂住男人的轻轻挲着后颈，有些细碎的短茬介乎于扎手于舒适之间。

    她简直哭笑不得：要把她送人的是他，要求又拒绝自己的也是他，现在要弃之若蔽履又恋恋不舍的也是他，怎么好人都让这么个岗岩脑袋给了？

    她吃不透面前这个人，至少吃不透作为“恋人”这一角的顾先生。她想，他不过是在通过她来去看曾经的自己。通过顾云的描述，她大概能猜测当年顾玉锵的火与主动，步步。也许顾先生只是被动的去接受，去忍让，也许最后那一场盛大的订婚宴也不过是念在顾氏父母的恩。

    若是顾玉锵当年果真不幸罹难，英年早逝，死在婚姻之前，既没有经历过丈夫温和有礼的冷漠，也没有经历过各路女人的扰挑衅······她表哥顾云说她这一生最的志向就是当一名包租婆，然后年终时吃公司的分红，偶尔可以白嫖公司新研发的各产品然后吐槽“研发真不是去洗钱的吗”。也许是见惯了家族某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她对于死亡莫名坦然：“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来去自如”，很早就立了生前预嘱，并特意叮嘱顾云“随便哪颗弹，穿过脑造成的死亡都是一样的”。

    毫无疑问，所得皆所愿，冷玉突然间有些艳羡。

    只可惜浮月非月，冷玉非玉，即便月光再像但终究不是天边那尊寒光，她不是顾玉锵，也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她其实从来就没办法平等站在他面前。她一再告诫自己顾先生钱包养她，她力照顾他，各取所需，这没什么，老板和雇员的关系罢了。

    自始至终，她就不应该对怀里这个人产生什么怜惜之，她渎职了，这是她所有不幸的开端。

    除了弗罗斯特又有谁会说阁楼上的那个疯女人是个疯呢？记忆恍惚顾云曾迷醉着对她胡：“阿玉，别跟景云走，那家伙克妻克得很。”

    是克妻，还是玩不趁心后的愤毁灭？

    她想她不会变成顾玉锵二号或是画家二号，她是她自己，是冷玉的冷玉，却不会是任何人轻易就敢抛掷的棋，谁要是敢碎了她她哪怕溅成碎片也要毁了那人的不可。

    她气，努力控住莫名泛起的躁狂。

    备注：冷玉：传说冬温夏冷的玉棋。

    自《杜杂编》：“王善围棋，上勅顾师言待诏为对手，王楸玉局、冷玉棋。云本国之东叁万里，有集真岛，岛上有凝霞台，台上有手谈池，池玉棋，不由制度，自然黑白分焉，冬温夏冷，故谓之‘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