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全世界好像都在倒计时

    元旦过后没多久便要到节了，农历二十九，是甜品店年前营业的最后一天。

    安橘要回家过年，走之前特地来了趟甜品店。

    阮阮，伶伶。安橘对她们俩笑了，：我要辞职了，等我毕业了可能会回家，不会在首都定居。

    这也太突然了，戚伶伶惊讶：为什么？你

    戚伶伶是想问薄斯倾怎么办，安橘怎么会放弃她的追求，可话到嘴边，又想到，安橘这么烈这么开朗的格，要她放弃一个自己持喜的人，那必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唐阮还记得安橘第一次来甜品店的形，那时的她灵动可，妩媚俏，就像只雪地里的红狐狸，挥舞着自己的小爪，睛里光溢彩，有着最大的快乐。

    薄斯倾的名字好像是安橘永远绕不过的一个坎，安橘还是提到了他，跟她们：如果薄斯倾以后来找你们，问我去了哪里，你们就说不知，跟我不熟悉

    说着，安橘停顿了，神恍惚了，觉得有可笑，自嘲：他怎么可能来问我的去，他都快要订婚了，我算什么，想多了。

    他跟谁订婚？

    唐阮以为是上次在餐厅看见的那位。

    方媛书，他们两家是世。

    方媛书曾经羞辱过安橘，还试图给唐阮使绊，薄斯倾却要跟她订婚，难怪这让安橘怎么受得了。

    唐阮不能评价他人的选择，她只是为安橘到心酸，叹息：那你还喜不喜他？

    喜又怎样？我是喜他，但我的人生不能因为喜他就毁掉，我的自尊已经很低了，还要低到哪里去？安橘说到这里睛都红了，又故作轻松：我不后悔，至少我努力过了，他在我心里还是很好的人，只是不喜我而已，这世界上最不能求的，就是他人的喜。

    是最不公平的事，即使满腹酸楚，依然毫无理可言。

    这大概也是安橘最可的地方，执着勇敢，洒脱开明，半都不矫。

    唐阮跟戚伶伶谁都没有再多说，两人温柔地抱了抱安橘，她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认识了两个待她很好的朋友。

    安橘地抱住唐阮，摸了摸她的发，在她耳边小声：阮阮，愿你能有个好结局。

    唐阮一愣。

    晚上，唐阮收到了安橘临走前发来的一张照片。

    第二天是除夕。

    天亮的迟，首都的天空雾蒙蒙一片，温度没有回升的迹象，玻璃窗上的温差太大，指尖一抹，满手的珠，冰凉彻骨。

    唐阮站在窗台前，眺望着远方。

    窗能看到的世界是有限的，飞鸟成群结队，唐阮的思绪跟着飞远，忽然，黎逸飞搂住了她，懒懒：乖，怎么又在窗前？不多穿，冷不冷？

    唐阮没有回答他，她转过来，温柔地摸摸他：黎逸飞，过年好。

    所有节日黎逸飞最不想过节，那是个阖家团圆的日，他的朋友，无论什么样的朋友，他们都有家可回，就连陆盛也要回海岛祭奠父母，每到除夕夜他就像是孤魂野鬼，在大街上晃悠，看着别家亮起灯，一家人团聚，和和。

    今年跟往年不同，他有他的。

    他们一起办年货，挑果果，买年夜饭需要的菜，备了腊货晒在台上，还了冰糖葫芦，他亲手串的草莓，她练行书，写的一手好字，门的联是她亲笔写的，又让他贴上去。

    他活了二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过新年。

    节最大的意义在于满团圆，是因为有唐阮的存在，他的缺憾，得到了圆满。

    黎逸飞兴地亲了亲唐阮：，过年好。

    去叠被吧，晚上我给你年夜饭。

    遵命。

    别说叠被了，只要唐阮发话，让黎逸飞立刻去大扫除都没问题。

    唐阮的年夜饭了烤鸭和饼，炸了藕盒，又用新鲜的鱼剃了刺后打成鱼，煮了一锅蔬菜鱼汤，年年有余。

    黎逸飞不吃鱼不是因为不喜，他小时候吃鱼，有一天卡住了嗓，想呼救的时候发现偌大的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会在餐桌上对他嘘寒问，帮他盛饭剃刺，久而久之他就不吃了。

    唐阮在唐家好歹还有形式，他大过年的连个地方都没得去。

    她心疼他，喜他，总想对他再好，她现有的，仅有的，都愿意给他，她说过，要让他过一个充满温馨的新年。

    吃完年夜饭，唐阮把好的面团摆到餐桌上，教黎逸飞包饺。

    黎逸飞手艺不佳，包饺都包得难看，不像唐阮，一一个元宝型，漂亮好看。

    唐阮对他的厨艺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了，戳戳快要馅的小饺，小声嘀咕：你们怎么得这么丑

    黎逸飞听到了，手上故意多沾了面粉，去掐她的小脸，把她脸上抹了好几团白的面粉，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他愉悦地勾起：说谁丑？嗯？

    唐阮躲都躲不开，着脏兮兮的小脸：欺负人。

    白的面粉抹在她红的小脸上，萌可，黎逸飞怎么忍得住不欺负她，他轻笑声，弯着腰在她樱上啄吻一，哄：我的，真可。

    这顿饺在黎逸飞的捣包完了。

    零前饺要锅。

    黎逸飞不会饭不妨碍他待在厨房看唐阮饭，唐阮煮饺，他就站在边上，大手搂着她的腰，隔着一层衣抚摸她的曲线，他不一定需要，但他很需要唐阮在他边，让他抚拥抱，让他受温度。

    黎逸飞，你就不能等我把饺煮好？唐阮时不时被他偷个香，很容易分心的。

    不能。

    黎逸飞挨她更近了，直接从后抱着她。

    他总是用这姿势抱她，很大的力气，把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挨着她的躯，把放在她肩上，或者蹭着她的脸颊。

    唐阮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其实她很喜这样被他抱着，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接近零，白白胖胖的饺浮面，打开盖，锅里的气腾腾往上冒，熏得唐阮睛发红，了的睫，弥漫的气笼罩着他们，就像厚厚的迷雾，他们都在雾，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接近，却朦胧地看着对方的影。

    除夕夜零的钟声即将敲响，唐阮听见外面传来不清晰的鞭炮声，还有黎逸飞在她耳边的呼，抱着她，跟她：，新年快乐。

    黎逸飞，你今年过得开心吗？

    唐阮想知。

    黎逸飞重重地：嗯，很开心。

    她摘了睛，不让自己看清，弯着在模糊的画面里向他祝贺：黎逸飞，新年快乐。

    全世界好像都在倒计时，唐阮也是。

    当她意识到自己喜黎逸飞的那一刻，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