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又
了……”
沈思抓起哥哥仅剩的一只手，抵在额
上几近哽咽：“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我对不起三哥，也对不起大哥、二哥和阿爹。”
沈执缓慢眨动着
睛，目光里带着浅浅笑意，他用两
手指在沈思额上敲了一记凿栗，因实在没有力气，那一
敲得很轻很轻，几乎没有
觉。饶是这样，已经足够安
沈思了。
从小到大，无论他闯了多大的祸，哥哥们从不会过分苛责。被惹急了，也不过是手指团成圆环敲一记凿栗在额上。哥哥们都是习武之人，手劲儿奇大，敲狠了便是一颗油光锃亮的大红包，要用手掌死命
好久才能消
。小时候他以为那是一
惩罚，大了才知里暗藏着多少疼
与
溺。所以渐渐地，他也养成了同样的习惯。
看弟弟睛直勾勾盯着墙角不动，沈执便知那小
又走神儿了。他用一条胳膊撑着床，企图坐起
来，却因为保持不住平衡而险些栽倒。沈思见状想要去扶，被晋王不动声
地拉到了一边。这沈小五照顾人的
平晋王是亲受过的，连他个
壮的健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残损不堪的沈家三哥了。
陈六
也本想要
手帮忙的，但见晋王小心翼翼将人搀扶起来，又在背后垫了枕，手势、力都控制得恰到好
，便识相地退到了一旁。
沈执看了晋王一阵，笑问：“这位应该就是晋王千岁吧？恕沈执不能起见礼了。”
晋王连忙摆手：“无妨，无妨，都是自家人，何须客
。”
听见“自家人”三个字，沈执一双笑非笑幽幽瞥向了弟弟。起初沈思还没觉什么不妥，被哥哥瞪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脸孔一红，生
解释：“是啊，晋王是我义父，咱们……都是自家人……”
沈执上打量着弟弟，无声地叹了
，冲晋王颔首：“王爷千岁，时候不早了，多谢您亲自过来探看，沈执病沉疴，就不远送了。”不等晋王答话，他又转对陈六说，“陈大哥，你也忙了一天，早些回房歇息吧。”
晋王听得明白，这是
哥哥的想和弟弟单独说说话。他虽不放心沈思独自照顾病人，但也不好面阻止，只得客两句乖乖退了门去。左右已经半夜，懒得再来回折腾，当即命人付钱包整间客栈，就睡在了沈家三哥对面那间房里。
待陈六也告辞去睡了，沈执才拉过弟弟坐到床边，轻咳过一阵，他开门见山问：“小五，我听陈大哥说，将你和阿奺从顾明璋手里救的是一个叫冯卓生的人？他现在何？”
沈思神黯然：“冯大哥他……已经不在了，我本与他约好在山间土庙汇合，再等守之所派的人前来接应，可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杀了。杀他的人就拿着这令牌。”
沈思从怀里掏那块一直带着边的铜牌，举在哥哥面前晃了晃，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才略有些失望地重新收了起来。
沈执握住弟弟的手：“阿奺和妹夫……是不是也已经不在了？”
沈思神躲闪着：“没，他们夫妻好得很，前段时间还……”
沈执有气无力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
掌：“别编了，你又编不像。我还看不来吗？要是他们好好的，你定是早就跟我说起了，哪会等我自己来问。”轻咳了几声，他斟酌着说，“这一路我也见到了几个旧朋友，我听说……原来宜府卫的布防机密是那位冯卓生冯主簿偷偷
去的……连霍端之事也与他脱不了
系……”
见沈思一味低着沉默不语，他缓缓吐了浊气：“看来你是早就知了……既知了，为什么还要跟晋王那家伙沆瀣一气不清不楚？”
沈思
抿了嘴角：“卫守之他……并非有意谋害阿爹……他实是无心之失，再说我也……”
“住！”沈执声音抬了几分，“你可真是阿爹的好儿，我们几人的好弟弟！现如今阿爹和大哥、二哥再没法教训你了，我便代他们教训你！还不给我跪，取鞭来！”
沈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争辩几句，又怕气到哥哥，于是赶跪在床前，回四看去，这普普通通的小客房哪里找得到什么鞭，无奈只好将随佩剑双手举到三哥面前：“没有鞭，要不然拿剑鞘
吧，都是一样的。”
举了半天不见动静，疑惑地抬看去，却见沈执正笑眯眯看着他：“小五啊，一个人独自在外这么久，为何就没半
呢。傻小，听不我是在吓唬你吗？三哥残手残的，打不动你喽。”
沈思站起，眨着睛定定看了三哥一会儿，不无委屈地反驳：“只有你们才总觉得我傻，了门去，别人可都要称赞我聪明机智呢。”
正说着，不提防三哥手在他两
间轻抓了一，就像在逗
从前那个穿着开
的小
孩儿一样。他吓得连连后
：“你！老大不小的！”
三哥却笑得开怀：“哟，哪里老大不小，分明是不大了。总这幅傻样，往后可怎么办啊……”他笑得一阵呛咳，
疼痛难当，闭上忍了忍，又轻笑，“小五，往后三哥也不能陪你了……可怎么办啊……”
第43章 思何，离人空念无尺素
灯架上的烛火一一,夜已
了。沈执靠在床的慢慢
来,似乎被几句玩笑话耗光了力气，连
也是勉撑着。
沈思笨拙地将人扶起,撤去了垫在背后的枕：“三哥睡吧，我在这守着,有什么话咱们明日早起再说。”
沈执依言躺好，却又掀起被角拍了拍床板：“你也别傻站着了,地上寒凉，过来一睡吧。”见沈思踟蹰不已,他小声揶揄，“莫不是心
装着旁人，便跟自家兄不亲近了？小五啊,你我可是一
同胞……”
“三哥说哪里话！”沈思委屈地辩解着,“我是怕自己睡着之后不老实，再踢到你可如何是好。”
见哥哥依旧提着被角在等他，沈思也不多想了，痛快地脱去外衫往床上一
，泥鳅样钻了被。这一间是天字上房，床铺宽大华丽，三哥独自一人睡着空空
，可添了个沈思上去就稍显拥挤了些。沈思人
大手脚，为使三哥躺得舒服，他不得不刻意蜷曲腰拱起脊背，扭来扭去调整着睡姿。
这
景不由勾起了沈执的儿时记忆：“小五，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放火烧了夫家的
窝，阿爹要罚我们在祠堂跪一整夜。晚上冻得受不住，我就带着你钻供桌底睡觉去了。想想那桌只窄窄一条，可我们两人竟也睡得安安稳稳，唉，这才一眨的功夫，你就这么大了，如今别说是供桌，就是这张大床只怕也不敢将伸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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