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面对的就不再是单一的战场。然而谁说，并州就没有同时打两场仗的实力呢？
只是如此决断，仍旧太险。
奕延的神
已经全然变了：“战场不比纸上谈兵，若是发生意外怎么办？主公绝不能
战！”
那声音
，冷静尽失，几乎不像臣
应有的态度。
梁峰抬
，直视那双灰蓝
眸，摇了摇：“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法。若是避战，才是遗祸三州。当年对王浚如此，现在对伪汉，依旧如此！”
“主公……”
奕延还想说什么，梁峰袍袖一展，站起
来：“张参军，你着手安排兵事宜。段主簿负责粮草后路。并州
务，转由郗治代掌。传令
去，三州
战时戒严！”
说罢，他也不
停留，大步向外走去。看着那人果决背影，奕延牙关一咬，追了上去。
一前一后，两条影消失不见。张宾收回视线，微微一笑，对同僚们
：“此战怕是比当年对战幽州，还要艰辛一些。主公领兵，必能士气大振。还望诸君同心协力，共御
敌……”
听到后急促脚步，梁峰在心底叹了
气，这小果真不会轻易放弃。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袍袖，梁峰脚一顿，扭回望。只是区区几步，奕延额上已经渗汗
，抓着他的那只手，攥地死
：“主公，这可是十数万人的对垒，不比平日。你怎能以涉险？”
“正因为是大会战，作为主帅，才更为安全。”梁峰的声音纹丝不动。
这是大实话，但凡大军对战，罕少有主帅毙命的事发生。因为大帐周围必有军，军之又有亲兵，如何能够突破重围，杀帅帐？一旦局面不妙，军便会撤退，还有前后不知多少兵
掩护。
军之取上将首级，是戏说和传奇故事才有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多有御驾亲征失败的，但是土木堡之变只有一例。
然而这话，对于奕延并无用
：“那也是大战！刀枪无，更何况匈
骑兵甚多，万一有个……”
“奕延！”梁峰断喝一声，“你多少次领兵，奔驰千里，孤军奋战。我可曾说过一句？”
“那不同……”奕延还想说什么。
“那是你的职责。我信你能到应之事，能战胜敌人。”梁峰话音一顿，“现在，是我应尽职责的时候了。只多我一人，就可能避免成千上万无辜百姓枉死，能避免数郡生灵涂炭，我怎可能避战不？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自己？”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奕延的话，哽在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公了。然而事实是，两人相遇之初，就是在一个小小的战场上。一人指挥，一人破敌，并肩作战。
见奕延神有变，梁峰轻叹一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正因此战重要，你更不能因为私误了军机。此战，我是主帅，你却是主将，如何取胜，如何破敌，如何保住三州百姓的
命，才是你唯一该考虑的事。”
而不是区区一人的安危。
“主公才是并州
基命脉。一旦战，必会引来敌人觊觎……”奕延闭了闭，压住了声音
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如果能杀了佛，整个并州都要为之崩溃，匈将重新占据“天命”。这是何其诱人的饵料，匈的攻势，必然不同以往。
梁峰笑了：“那就用我饵，埋伏、诱敌，攻其不备。就像军棋的帅棋，只是一，就能生万千变化。敌人越不冷静，我们获胜的希望就越大。而这，也会牵制敌军，让他们无法分兵，危害其他郡县。”
这是个一本万利的法，攻心，诱敌，并且尽可能集双方的军事力量，打一场大规模会战。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伪汉兵集结一，使得境其他郡县免于战火。而这一战，也事关大局。就如同官渡，如同赤
，一战就决定一个势力的生存或是毁灭。
而这一战，他有胜的决心，也有胜的希望！
那双黑眸熠熠有光，如同夏夜最为明亮的星。他的主公确实从未怕过，不论是面对何等大的敌人。
一直揪的心，渐渐止住了震颤。持着那只略显冰冷的手，奕延缓缓跪了来，跪在梁峰面前：“末将愿为主公前驱。”
他已经很久很久未曾这样跪在自己面前了。同样的记忆，回
在脑后之。梁峰上前一步，扶住了对方的肩，把那人揽了怀：“我亦会为你擂鼓助威，看你再破敌阵。”
不同于当年梁府初战，也不同于当年孤守晋
。这次，他会前往战场，同他并肩作战。
第346章 征
“梁公要亲率兵，抵御匈？”听到这消息, 饶是拓跋猗卢也吃了一惊。
匈伪汉准备大举兵, 攻打河东的消息, 拓跋猗卢也略有所闻。只是他原本以为，梁公会
清野, 放弃河东，一力守护晋。谁曾想对方非但要迎战，还是亲自率兵。这可是要打个不死不休了。
他难不成有必胜的把握吗？
“梁公可是要召我等共同御敌？”拓跋猗卢来了兴趣, 向那使臣问。
这位上党郡公, 一向大度。若是自己能在危难时机发兵去救, 十有八九能捞得好。蝗灾在幽州肆
，也影响到了拓跋
。之前他还打算忍痛卖些牲畜, 谁料这么快就来了转机！
“我家主公言, 若是段袭扰冀州, 还请大单于兵相援, 扫平逆贼。”那使臣不卑不亢，递上了书信。
信是梁公亲笔所写, 拓跋猗卢只是略一琢磨, 就明白了言之意。对战匈, 梁公似有必胜把握, 但是不得不防段乘势偷袭。因而拓跋的作用, 就是协防冀州，击溃段兵。且不说承诺的粮草，只是“攻打段”这
, 就足够诱人了。
如今自家已经占了代郡，也夺了广宁郡小半地盘。若是能趁此战，攻其不备击垮段，是不是能彻底占幽州半呢？
更何况并州和伪汉这一战，很可能决定未来的大局。若是梁公获胜，将成为名至实归的北地霸主。届时与他有怨的段，必然会如之钉，
之刺。拓跋趁此良机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
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
面上绽笑容，拓跋猗卢朗声：“梁公如此眷顾，我等自当效犬之劳！”
迁往南地的晋国朝廷，早就不是需要恭顺的目标了。并州，才是值得投靠的新主！
※
兵未动，粮草先行。就算仓廪丰盈的并州，筹备大军粮草，也不轻松。好在去岁刚刚打过河东，兵站齐备。
也似的粮秣，向着沿途各个县府发去。战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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