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总能征来粮草。至于大败的罪责，有王昌挡在前面，还怕个什么？就是要赶
跟父亲商议一
，这次他们段氏鲜卑，要如何行事才好……
远征的大军，从主帅到兵卒，全都松开了绷的心弦，开始整兵纳粮。一支兵
，却悄无声息的
现在了他们的侧翼。
“那群段狗终于到了？”拓跋郁律吐了嘴里噙着的草
，伸了个懒腰，“兵还有多少？”
“不足五万。而且是粮草匮乏，正在四
纳粮。”斥候飞快禀
。
纳粮是文雅些的说法，不过就是
迫郡县开仓，给他们备粮。可是他们来错了地方。经过数月扩张，代郡四县，拓跋
已经控制了其三，只差些许就能收复全境。最大的阻碍，不过是段氏鲜卑。现在这伙疲兵撞在自己手上，就算没有梁使君所托，他们也是要打上一打的。
更何况，梁使君实在是大方。早早就
明幽州将要大
，不
是地盘还是财
，随他们占取。这一仗，怎么也要扩大些地盘，把邻代郡的广宁郡给占了吧？再往北去，就是段氏、宇文氏、慕容氏的地盘了。若是能把这些族吞并，拓跋氏又该大到何
地步呢？
叔父与那梁使君结盟，实在是明智之举！
“趁他们缺粮，打上一打吧。”拓跋郁律
边
了狼也似的笑容。
一支疲兵，何足哉？
※
“叔父，王浚
死，蓟城大，连段氏鲜卑都损兵数万，幽州恐怕再无宁日。”脱掉了孝服，祖逖跪坐在堂前，对为族
的叔父。
祖氏族眉
皱：“你真的要投那梁刺史？”
“非但要投，还要携上些东西。”祖逖微微一笑，“如今旁人自顾不暇，岂不是占城割地的大好时机？若是我们派些私兵，助梁使君打
山郡呢？”
祖氏居住在范
国逎县，邻冀州山郡。现在并州已经拿了常山郡，一步必然是鲸吞冀州其余几郡。祖氏的私兵不算太多，但是对附近形势极为熟悉，又跟山刘氏关系密切。若是说动对方一起兵，必然能更快拿山一地。
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可是如此一来，祖氏如何在幽州安居……”族面上忧
更
。怎么说他们也是幽州大族，若真投靠并州刺史，家业如何置？
“在何安居，已不是关键。”祖逖面严肃了起来，“如今天大，已经不是太康年间的局面了。只是幽州一地，就有多少士族逃往江东，想要避开战火？就算祖氏不南迁，在幽州也不是久之计。王彭祖一死，梁
熙就能顺势占据并州、冀州，司州也有一半落
其手。东海王刚刚暴毙，洛说不好还要再。与其固守一隅，不如另谋路！”
祖逖是祖氏这一辈最的人，他说的话，也句句鞭辟里。族不由手捻须沉
了片刻，终究还是了：“既然士稚如此看，便依你所言吧。”
这话让祖逖松了
气，又与族说了几句，方才退了厅堂。七月将尽，幽州的天气开始转凉，但是他心，却如炽火激燃。
只是守孝这两个月，天已风云变幻。谁能想到当日梁熙说的那番话，并非虚言？还未等自己山，幽并之战就落帷幕。未曾半分气力，也没建寸许功勋，这一着，其实是错失了展现才能的良机。等到梁熙真的成为王浚、司越那样的人，自己还能有当日的礼遇吗？
所以山郡之战，他势必要帮上一手。祖逖对自己的
光，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至少比故友刘琨投司越麾，要聪明太多。
当日，自己以守孝之名退居草庐。如今，是重归这浊世的时刻了。
傲然一笑，祖逖抬步，向着曲兵营走去。
※
一声嘶，儿前蹄一
，把背上骑士甩将去。
“将军！”数名亲兵惊呼声，有人已经打冲了上来。
然而未等人扶，奕延就艰难的撑起形，缓缓站了起来。这一，摔的着实不轻。他的双发
，脚步不稳，连盔都跌落在地。可是灰蓝眸，一动不动，凝视着足边
疲力竭的儿。
早已看不，
、上遍布刀伤箭痕，现在连后
都折了古怪角度。不知是不是摔倒时碰上了锐，稠血迹，顺着那脏污的鬃
，淌落在地。
那是他的逐日。主公送他的第一匹乌孙骏。他的
驹。
儿像是
搐一般，猛烈挣扎起来，哀鸣不断，却没有从地上爬起。奕延膝盖一，跪倒在那滩血迹。看到了主人，逐日反而安静了来，不再挣扎，只是沉重的
着气，用那脏兮兮的脑袋，蹭了蹭奕延的双膝。
“将军，它不行了……后面还有追兵……”刘恭一瘸一拐走了过来，低声。
他们都是骑兵，知驹对于骑士的意义。这是将军从军以来，唯一的坐骑。勇猛机
，又极通人
。虎狼营里，谁不艳羡？
可是现在，它不行了。十数日跋涉，几次冲锋陷阵，死里逃生。奕将军受了多少伤，它就受了多少。直到现在，失足在这
本不可能失足的地方。不为什么，只是耗尽了力，倒毙路边。
这样的伤，无人能救。他们，也没有这个时间。
奕延没有答他。只是伸手，摸向逐日的鼻梁。这是它最被摸的地方，时不时就要来蹭一蹭人，讨些抚
。可是今日，儿没有摇摆尾，只是疲惫的用鼻尖
了主人掌心。
它
的鼻息，甚至都带着血迹。膝，污痕又扩大了几分。儿上开始震颤，肌理搐，鬃颤动，连断肢都抖了起来。像是无法忍受那剧烈持久的疼痛。只是这次，它并未嘶鸣，而是
的望向了主人。
奕延那双稳定可靠，无
不摧的手，颤抖了起来。伸手探怀，他掏了一把短匕。这匕首也是主公所赐的，就如逐日一般。
像是察觉了主人的意图，那乌孙眨了眨，温顺的闭上了睛。
匕首刺了儿
腹，一刀没。没有任何痛苦挣扎，它就像沉睡了一般，放松了
。
“将军……”刘恭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这些天，他们逃过了多少次追逐？何止是，阵亡的弟兄，都不知几许。
如今还能跟上的，只剩七百。而他们距离清河，仍有两百余里。
“绕过渤海，从平原国司州。”奕延缓缓站起了。他的双
涸，声音冰冷。
他没打算去清河。刘恭一凛：“可是清河有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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